眠羊•09/(3)

“是的，我也觉得你说话很有条理，完全不像个孩子。”女人点头。
“哈，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孩子。”
不过也挺好，谁要像小孩啊？
“接着说我在现场发现的线索好吧，塔楼的结构很简单，一共十四层加一间阁楼，每层住一户人，就在楼梯边开个门，木头的，跟这房间的门差不多。”我比划，“想要踹门进去很容易，当然还有些人根本没有关门，夜不闭户——否则他们的门不会完好地保留下来。”
“还有，凶手中途一定在某处休息了，塔楼的隔音很好，至少一路向上他面对的不是整座楼的人而只是每户两三个人……”
思路突然中断了，像是触碰到一个按钮。可触碰按钮的是什么？我看见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想不起来之前要说什么了。
“……自然，能做出这种屠杀的人本身也不正常，但我们主要看他能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吧？”
“都有道理。看得出来你真的很认真地思考过。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次再聊好么？”
……
“……行，谢谢。”

这个时候我又能意识到她也不想听我说话，这一切只是个昂贵的交易，用钱租个会表演的听众。
时间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思绪豁然开朗。
我想说，在药物的影响下班消失了，或者出现得更加虚幻。
我想说，在那个案件开始前我曾见过有人从屋子里搬运尸体离开，他们恰好躲过一劫，又或者不是巧合。
我还想说，这一塔楼的人来自不同地方，几乎不可能有共同交集，所以凶手是冲着其中一个家庭来的，甚至可能只是其中一个人。他停留最久的房间便是他的目标所在，但他真的如愿以偿杀了那个目标了吗？目标如果是那一晚刚好不在的人呢？
他会继续作案吗？
出了咨询室我妈笑着与咨询师交谈了几句，她们让我走远些，所以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突然开始担心，我的逻辑推理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我很正常，我浑身的刺都是置气，她们并不相信我看见了班，她们认为我在撒谎。
只有我一个人坚信我病了，病得严重，急需积极的治疗还有真诚的关怀。
妈来找我的时候恢复了铁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