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寨·叁(2)

“闺女呀，你娘走得早，现在你爹走了，姨娘一直觉得亏欠你，你一定要知道，姨娘最疼就只有你了，姨娘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姨娘，蔷薇不会离开姨娘的。”
吴忠对蔷薇来说一样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年说过的话都凑不成一副对联。所以她对父亲库存的泪水并没有多少，而她也想不通为什么美丽优雅的姨娘会对那种男人黯然神伤到疯狂的境界。
“不，终于有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孩子的娘。”
“不会得姨娘，我会一直陪着姨娘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嘴上这么说，蔷薇脑海却浮现了一个男孩的脸。
小潘松开蔷薇，摸了摸蔷薇的脸蛋，苦笑了一下。
“当年我和几个姐妹被一群狐狸围堵在了树上，突然有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出现，虽然他只有十多岁，但他徒手就把为首的一头半人高的狐狸放倒，用手臂把它勒死，其他狐狸群龙无首便四散逃窜。那时我就突然就对他动了心，他就是我的英雄，是的，他就是你的爹，我把鞋子脱下来交给他，他最后也接受了。但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其他人，我为了成为他所爱慕的那个面貌，为了得到他的心，就在此时一个蛊婆现身，她说愿意帮我重塑容颜。”
蔷薇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父母的往事。

“我原本是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但我为了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小潘掀起裙摆，露出了大腿上一大块疤痕。
“这就改变容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蛊婆用我腿上的皮肤换到我的脸上，割下一段肋骨重塑了我的五官，削去了下颚。蛊婆将药虫覆盖在我脸上，用丝绸缠绕，各种虫蛊爬满了我的脸，像千根针扎在脸上，我痛得死去活来，为了不让我挣扎，把我绑在床上，被绑了整整三天三夜只能靠喝些汤水为生。”
不过小潘似乎有意忽略了她与蛊婆约定的另一个代价，她起身倒了点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
“女人活着就是为了那张皮，男人就是喜欢漂亮女人的皮囊罢了，我曾经就是这么以为。再遇到你爹时，我已经是现在的模样，就这样我得到他的爱，那时我们的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那个长得就像个肥猪一样女人，仗着自己的家室，把你爹指挥得像一只狗一样围着她转。我这才知道，女人不能仅仅靠张皮来活。不过，好在那婆娘短命，难产死了。可你爹在她死后就跟失了魂似的，变得神神叨叨不着家，我便学着那人的模样，穿上汉服学习那些礼仪，想以此让他的心回来，却没想到他这次却一去不回了。”
小潘没有等眼泪流出来便用手擦去了。
“蔷薇，其实你才是我的亲女儿，为了让你收到更好的教育，娘在你出生后，将你和那个疯丫头的身份调换了。你也许觉得娘很自私，但娘已经为爱受了很多苦，娘只希望你能幸福得过一生，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娘就没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