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乙女向】女帝（24）(6)

龙井下意识地想展开扇子遮面，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此次进宫不曾带扇，只得微微侧过脸去。
女帝瞧着他的面上浮现淡淡的浅红，止不住笑意，想要再戳破他强撑的模样，又担心他恼了，只推了盏茶给他：“小郎君，吃茶。”
龙井依言啜了一口茶，入口便知这是他最常喝的龙井茶。他顿了顿，问：“陛下不是回宫了吗？”
女帝饮茶时眉眼低垂，睫羽落下小片阴影，有一种似有还无的情致。她道：“朕若在宴上从头待到尾，底下的人难免放不开，也不尽兴，索性提前离席，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亏得提前出来，现下才好与你说上几句话。”
龙井的神色不易觉察地柔了些许：“饮酒赏花，陛下向来有雅兴。”
女帝抬眼看向他，又忍不住调笑他道：“美景佳人在侧，朕也可算不曾辜负这满园芳菲。”
龙井垂眼避开她含笑的目光，看着她搭在石桌上的优美的手指：“陛下时常这般戏弄臣下么？”

女帝端详着他的神色，轻声问：“你生气了？”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庆云寺时，有时她捉弄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捉弄得过了，会把他气得拂袖而走——如今他若是生气，走也走不得。
但女帝不想他生气。
龙井淡淡道：“臣不敢。”
“莫气呀。”女帝凑近了他一些，“朕也不是时常这样，不是故意要欺负你。”
女帝的语气像哄孩子似的。而她确实比龙井年长七岁，还曾哄过他叫她阿姊。龙井平时不肯叫，但有时他拂袖而走，第二日坐立难安想要和好时，叫她一声阿姊，她便会对他笑笑，说没有生气。
现在想来，女帝对他，确实就像在对一个孩子。龙井遇见她时实在太小，不过十一二岁，而她当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已是一国之君了，也无怪乎她是这样的态度。
可笑他还心怀侥幸，以为她只是哪个世家的长女。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
明明还隔着莫约半臂的距离，他却仿佛能感到她的气息，她的温度，都在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