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乙女向】女帝（24）(5)

留照亭建在莲池中央，是一座水帘亭，雨天储水，到了夏季则将这些雨水自亭顶流下，好似飞檐上挂着由银线串起的珠帘。
先一步抵达留照亭的宫人在亭内各处熏香，确保亭内没有蚊虫，又搬来了茶具开始煮茶。女帝到时，水已三沸，茶汤正好。
女帝坐在亭内，一面赏花，一面饮茶，唇角含笑。
远远地，女帝就看见了一道漫步花间的身影，想来是到了折花的时候，有一名探花使来到了这边。
女帝吩咐近旁的宫女：“去请那位小郎君来，就说朕请他吃茶。”宫女应声而出。
鹄羹抬头看了一眼，隔着水帘，依稀瞧见是有那么一道人影融在群花中，但能被女帝称呼为“小郎君”的，只有那一位。
宫女引着那位穿着绯袍的青年通过栈桥，青年年轻而又俊雅，面容在绯袍的映衬下更如白玉一般，清姿如卧云餐雪，雅致如蕴玉含珠，正是六元及第的龙井。
入了亭内，宫女施礼后从旁退下，龙井得以看清亭内的景象。

女帝今日身着玄底金红织锦御常袍，一手搭在石桌上，宽大的袍袖自然垂落。桌上有茶，水汽与茶香一同氤氲而上。亭外的水帘落入池中，犹如落雨连绵，尽是雨声。
女帝静静地坐着，容颜在透过水帘的天光下美得几近迫人，不必戴天子旒冕冠，也威仪极盛。
龙井从未见她这样的穿着，也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态，突然觉得她的面容有些陌生了。
龙井独自上前，躬身行礼：“陛下。”声音如金玉相击。
女帝对他一笑，那种如巍巍宫城一般的矜贵与威仪便淡了，眉眼间绝丽多情的风致又占了上风：“小郎君，来，朕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红袍子。”
龙井在她的示意下坐下，即使身着绯红的袍子，面色不见回暖，语气也是疏冷的：“臣也是第一次见陛下如此穿着。”
说罢，他便有些后悔，抿紧了唇。
女帝见惯了他冷言冷语的情态，也不觉得生气，依旧笑吟吟地打趣他：“都是第一次见，也算扯平了。你往日都穿清雅的，俊是极俊，但不像红袍这般夺目。你这样好看，就该穿这样的红，教人一眼看见你就走不动道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