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泡沫·星火——泡沫（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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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夏天的中午，藏青色的天空依旧拧着个脸，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姬培南扯下脸上客套的笑容,抱着书向自习室赶过去。
情况比她想象的好，但也好不了多少。华东霁的“英雄救美”事迹已经彻底在同年级传开，她也开始沦为风言风语中的一员。幸好期中统考马上就要到来，加上田芮的努力，这场风波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但就如将钉子钉入木桩再拔出必然会留下孔洞般，自己一贯优秀的形象已经留下了所谓“污点”。尽管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但心中时间刻印过的悸动依旧因此微微颤抖。
当然，眼下统考才是令她最头疼的事。好不容易跟几个好奇的同学解释清楚，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向这里。
若是平时，姬培南自然会早到，熟练地选好一个既不会被阳光直射又有惬意温度的座位。但对于偶尔因为迟到，导致现在这样眼前排排学生整齐有序，埋头笔耕不辍的情况，她也能接受。而就在她刚进门，用视线搜寻座位时，一顶黑色帽子赫然闯进她的视野。
好家伙，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想到人家昨天刚刚保护了自己，又顿觉自己的想法失礼。就这样杂七杂八的想着，姬培南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华东霁正试图理解眼前枯燥的古诗。对于他来说，数字、公式、逻辑等等理性表达就如同清澈小溪中游曳的鱼儿。波光粼粼下，鱼儿“俶尔远逝，往来翕忽”，躯体的表面，运动的轨迹都清晰可见。可一旦涉及到了语言理解的感性思维，就如同把那鱼抛进大海，任凭它游向深处，再也不可辨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华东霁自然认得这诗的前八字，知道这是描写年轻女子如桃花怒放般鲜艳动人，可他对这首诗的认识也就仅限于这前八字了。之后的“之子于归”就如深沉的海水横亘在他与鱼之间。“之子应该有指代含义， ‘家室’、‘家人’说明这是该女子出嫁了，那‘之子’是指丈夫吗？不对，丈夫归家是自然之事，如果要强调‘宜’也应该强调女子嫁到丈夫家。那，‘之子’是指妻子了？可这样的话，‘归’不就是去丈夫家，而非娘家的意思了？这又是为何？是因为已经嫁出去了吗……”就这样，华东霁像是垂钓新手般，望着海平面上摇晃的浮标，试图揣摩其下那鱼来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