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帝师》（一）(2)

帝王又被气得病了好几日，马上派殿下去战场上历练。于是，自那一面之后，两人竟有五年未见了。这五年发生许多事，钟离奉命南下做十三省巡抚，也曾听闻殿下在战场上越战越勇。因帝王曾下命，在战场上，不分天子贵胄与平民百姓，于是众兵将不称其为殿下，在见识过他的骁勇善战后，众兵将被折服，尊称为公子。
这个名号越传越广，甚至京城中也以公子代替殿下。
“帝师，前方便是京城了。”马车外的侍从此时提醒钟离。将钟离从回忆中唤醒。
钟离不知五年的厮杀是否磨平了公子的顽劣，也不知他是否能承担起教导国君的重任，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只是钟离没想到重逢来得如此快，在马车停下的时候，钟离正打算撩起车帘，一双手却更快一步。钟离抬起头，公子身着暗纹盘龙狩猎劲装，脚上一双黑色长靴，似乎刚习武结束。他比起五年前的少年模样，现在眉眼长开，嘴角悬着三寸笑，直勾勾看着钟离。
“久闻帝师英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钟离怔愣在原地，这一幕与五年前重合，只是当年如刚出鞘的剑般的少年郎，现在像是被打磨得更加锐利，光是面对面说话，就有一种强烈的侵略感袭来。

“陛下。”钟离以不变应万变，甚至稳稳当当扶着公子的手下了马车。
“夫子不必如此客气，可以随意唤我。”下车后公子仍未松开手，反而顺势一扯，二人的距离拉近，钟离可以闻到公子衣服上的熏香，是紫金檀香，也是钟离五年前最爱用的。
钟离主动松开了手，除去刚开始看的那一眼，他一直低垂着眼，不去直视天子圣颜。
公子松开手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凑到钟离耳边低低说：“小夫子，这五年你过得好吗？我可是一直日思夜想着，要再见到小夫子呢。”
太近了，唇触碰到耳廓的温热感与说话时的气息，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钟离不语。
“走吧，小夫子，我很期待你的教导。”
钟离于是见到了公子为他准备的帝师阁，被帝王所居的宫殿环绕着，或者说，就是盖在帝王楼宇中。
“小夫子不喜欢吗？可是我觉得这样，小夫子可以日夜教导我呢。”公子笑得张扬，周围侍从们都跟在远处，没有一人指出公子此举的不妥，也没人敢指出。
钟离再次察觉到公子这五年的变化，五年前他是被送离京城，前往战场，而不能反抗的小殿下，现在便是手握大权，一人独断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