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2)

“上一个我劝告不要和血族过多产生感情的人，已经死了。他没听我的。有一句话，以前有人说过的，即使在深渊里面看一眼，就能使人发狂?我记不得了。”游桐不敢看他。“不过，我所能帮助你的，就只有让她离真正的血族远一些罢了。”
“谢谢。”盐皱了皱眉头，“不过，我保持这种善意，也是防止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路灯如清水通明，如同真正的河在月下发出的波光，粼粼闪着。晚班车早没人了，舒蘅小心翼翼看着发白的盐，他的状态很不好，好像在哪里被吓到的一样。
“你没事吧。”舒蘅低着头，却发现，在他靠着车窗的一侧，在他清透的脸上渗透出的色泽，却幽幽染上了一层赤色。
“你受伤了？”舒蘅没有慌张，反而给他拿了条手帕。
盐转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些尴尬，正对着她那一边完好无损，而另外一侧，却是带着血的眼睛。
“你发现了啊。”他抓住舒蘅的手，即使在那一刻，他也没有放弃思考，过早的示好，反而容易让对方起疑心。“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的言语里有着想要亲近却无可奈何的疏离。
“比起这个，”盐没有用舒蘅的手帕，他拿出了自己口袋里面的火纸，“你实话告诉我，你遇见我之前，是不是就已经遇见了游桐?所以，才会特地在我们碰面的时候参与，才会赶过来接我，是不是?你怕他，但是不敢忤逆他，他手上有你的砝码，不是吗？”

舒蘅定定看着盐轮廓分明的侧脸，无论怎么样，他的语气已经镇定。
“是的。”
“火车站蹲我，看见柒和我的打斗，烧你家房子，知道我会带你回家，是不是他的主意?”
舒蘅眼睛里的色彩瞬间被埋没。
“而你的砝码，就是你在现世的母亲。你不是一开始才知道的，是被他背回去后才知道的。”盐慢条斯理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对你的想法，很有可能也被他听去，不过无所谓。”
“确实，他勒索了我。”舒蘅倔强得别去了脸，特意准备卷的刘海发型也躲向一旁，“确实是这样。”
刚想说话，肩上却一片温暖。
他有体温。即使是机器，也暖和着。
“没事。”他的手，那么大，慢慢盖上她湿润的眼睛，“反而现状，没有那么糟糕。你记住了，他不是为了逼迫你，他是保护你，包括我们，都在保护你。他要真的杀人，他是强到不需要筹码，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