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之夜(3)

夜晚的便利店在她眼前划过，她还记得那种便利店里卖一块五的雪糕，还没生病的时候，她喜欢吃。
市中心的高塔吸引了她的视线。她想那应该是座酒店，她喜欢在高层酒店里俯瞰整个城市，享受远眺郊外的林地——乘着火车，她现在也可以——她发现城市边界的群山和城市的界限其实没有那么清晰，她曾经在那条模糊的边界线上听过夏夜蝉鸣，那时她的心情就像面前这条大江一样平静；这条大江从脚下出现，静静地穿过城市的心脏，江上的航船奏夜的低鸣，绵长的声音在她心中回响……回响……
记忆倒退到那个夜晚，少女趴在医院的窗台上，折了一个小小的纸船，现在它漂到江里去了。
少女舒适地躺下去，窗外船鸣依旧，她听。
嘟，嘟，嘟
嘟————
“死亡时间，02：49.”
床头的纸船被窗外的风吹到地上，有人去拉上窗帘，把夜景隔在外面。
窗外隐约传来火车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