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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之夜(2)

2023-09-16 来源:百合文库
“我没办法,”少女叹息道,“我也不想来的。”
阿姨很快便告辞离开。少女坐不住,便往站台跑去。
好久没这样跑过了,她快乐地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少女终于跑上了站台。与候车厅相比,站台没有那么多人。同样的寂静,站台月色如水。
也许是到站台的路太远,少女已无心欣赏美景,坐到一旁,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女娃儿,你啷个在在这儿嘛!”
 少女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黝黑的大脑袋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吓得惊叫。
 大叔后退两步,问道:“你家住汶川?”
 “汶川?”少女惊魂未定。
大叔站起身来,憨憨地笑:“我还以为汶川那女娃儿还是过来了喽。我之前啊,救过一娃儿,跟你长得像得很。”
“你救过人啊。”少女自觉失态,连忙起身道歉。
大叔自豪地说道:“我是消防员,救过好多人嘞。他们呀,有的成了科学家;还有的赚了大钱——你猜怎么着”大叔眨巴眼睛,“她给我们山区捐了好大一笔钱,村里的娃儿都有吃有穿。他们都感谢我,也都给国家做贡献……娃儿,你为啥子哭嘛?”

归去之夜


少女连忙抹了把眼泪:“没什么,只是觉得一辈子没干成什么事情,有点遗憾。”
大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都要上车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车上亦静得人发慌,沉思时,车上广播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传来。
“亲爱的旅客,请短暂地回顾自己的一生,稍后我们将踏上征程。”
话音刚落,少女便听见轻微的啜泣声。她转头看,满车厢的人或都低声哭泣。她看见那位消防员大叔满脸笑意,顷刻间她看见大滴的泪水从他那粗糙的大脸上滑下来。少女突然想起了爸爸,又想起了所有的家人,刹那间也有点想哭。她连忙转过头。
唯独邻座的少女,看起来和少女年纪相仿,不哭不笑,淡淡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外,少女吸吸鼻子,问:“你不难过吗?我们,我们要走了。”
邻座少女浅笑:“不难过啊,我自己想来的。”
少女问:“为什么啊,世界多好啊。”
邻座少女指了指窗外:“今晚月色真美。”
列车刹那间启动,少女猛地回眸。
是城市,她所熟悉的城市,她所熟悉的点点灯火,像画卷,倏然在她眼前展开。
她听见车流驰过地面规律的旋律,她住院时,听着这声音才能安然入眠。

归去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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