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一）(2)

“游荡的灵魂啊，前方就是你所应去之处。”
声音远远飘来，余音悠悠。他还没来的及眨眼，人影从小舟上恍然变得清晰。是个老人，提着钓竿，戴着蓑笠，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船。”
不明觉厉的邀请，他这样想着。熟悉的语气，似乎曾在哪里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在......做梦？这里是哪里？”
“说是梦也未尝不可。”摆渡人好似并不在意，“别问那么多。上来吧。”
“这么说......我死了吗?”他恍然想起母亲讲给自己的传说，试着敲敲自己的头，痛觉轻微而又真切。
“说对了一半吧。”他上了船，小舟继续往下流飘去。船上原本只有摆渡人一人，添上他，也不觉拥挤，只觉得空旷，四周除了雾，和雾一样的水，看不见任何光影。除了梦境，没有什么词能形容这般光景吧。
他此时也并不着急，靠着船舷赏着沿岸的风景，只是顺带转头和摆渡人搭话。
“直接问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该怎么回去？”
“哎呀，这么多问题，三言两句可有点难说清。”摆渡人好似踌躇地说道。
这态度很难不让人生疑啊喂。

摆渡人摆了摆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向远处伸出手指：“还是让你自己领悟吧。”
“看看这些雾。”
顺着摆渡人指着的方向望去，远处的雾气扭动着，突然有了颜色，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一幕幕回忆与现实光景。
“从这里，可以看到你所想看见的过去与现在。”
摆渡人窥伺着他的反应，窃窃的轻笑着，没有等他发问，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这里，是彼岸与此岸的交接，存有执念的灵魂留续之处，彼岸河。”
雾气骤然散去一瞬，世界从迷茫中骤然清晰，露出躲藏在迷雾后的面孔。无数条溪流如镜面般并列而行，会聚为看不见边际的海洋，远方没有太阳，世界被莫名的光照亮。只有绵延不绝的水，依旧像雾似的，遮蔽了世界的底端。
“死去的灵魂，脱离身体的束缚，就会来到这里。顺着彼岸河，趟过雾气到彼岸，即可寻得解脱。”
摆渡人望着远方，说着，船已飘到海上，眼前的奇景一闪而逝。
“但有着执念的灵魂，则会在雾气映射的执念中迷失，坠入深渊而无法得到解脱。”
“你是说......就像现在一样？”
“没错。现在你是否清楚，你因为什么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