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2章：黄与白（1至4）(11)

“李少荃想多卖几张票，仅此而已。”张载驰甚至懒得眨眼：
“他把第一站设在梅肯，是存了投石问路的心思。若在此地失败，丑闻尚不至于传遍全美，但在州府亚特兰大折戟，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也许吧。”麦克安尼不知道是真的听懂，还是假装听懂。他很快就转换了话题，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抱怨李少荃：
“冒失。他的巡回讲演，无论用哪种标准评判，都太过冒失了。亚特兰大的报纸没有任何预告，真空电弧号也没有给出预警。”
“这显然同联邦官差有关。”张载驰敲敲车玻璃，叫来一个瘦骨伶仃的红发报童。他递过去一枚1美元银币，买下了对方捧着的全部小报，同时拒绝了找零：
“他们不愿节外生枝，只想护得李少荃周全，所以事先未做声张，以免引来群鸦。只可惜，‘李副相’偏要大张旗鼓，令此辈苦心付诸东流。”
“也许，这当中另有隐情？”麦克安尼眯起眼睛，一面思考一面用猛揪衣领，声音变得近乎耳语：

“李少荃首相，会不会被——会不会同我们最关注的那位，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要乱想。”张载驰摇了摇头。“希望越大，失望越深。况且，李副相与‘那位’未必同流合污。此人树敌众多，演讲会同梅肯市异常读数有无关系，需由我们自己分析。这摞分你，剩下那些给我，待得读毕，再做交换。”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两人一直在哗啦啦地折腾字纸，直到火车再次开动。阅读那堆小报，完全是一种折磨。亚特兰大、福塞斯、梅肯等地的落魄文人，用各式各样的文字垃圾，将这些草纸塞得满满当当：
占篇幅最多同时也最受读者欢迎的，是带颜色的西部小说。除了文字，小报还额外附赠了油印插图，构图要么是主角和马，要么是马和主角，顶多再加个衣衫破烂的白妞，重点部位若隐若现。
西部小说 排在第二位的，是观点荒谬、同时内容极富蛊惑性的“时事评论”。本地文豪的拼写错漏百出，一行行拉丁字母，看上去仿佛扭曲虫豸；莫说是手机自带的翻译软件，连“真空电弧”号上的多萝茜，有时候都会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