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鱼

最近一个月，我一直在想一个词，杀生。
如果你小时候去过菜市场，那一定见过杀生。一般最常看见的就是杀鱼和杀鸡，杀鱼是一个具有很强的观赏性行为。
不管是什么鱼，死前几乎都会被摔到昏厥。带着手套的摊主会从网兜里把鱼掏出来，在没有滑脱手前迅速地送上高位然后通过势能到动能的转换，啪叽一下或者两下把鱼摔晕过去。
接下来的开膛破肚环节一般会从剔鱼鳞开始，摊主用挂着倒刺的大铁刷从尾巴开始逆鳞刮起，那些没有完全昏过去的鱼这时候就会开始卷起来，像极了做手术麻药没给够。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小时候脚上长了个腱鞘囊肿，做手术要从指丫里打麻药，那天整个楼层都听到了我的声音。所以，鱼不会说话是一件非常有修养的事，甚至某种程度上有慷慨就义，保持尊严的感觉。整条鱼在刮完鳞后其实还没死，死亡发生在开刀前后。
从鱼肚子正中间来一刀，但不能捅，而是划开，否则会弄破鱼胆，整条鱼就会很苦。这时候伸手去掏出内脏的话能感觉到鱼的心脏会跳动，而且还会有肠子肝脏和肥油。春天的话，鲫鱼肚子里会有满满的鱼子，这种鱼炖汤是最香的，好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鱼汤了。
中国厨师一般都对自己的刀工很有研究，杀鱼师傅也一样，一般都只用一把大刀，这个我们画画儿也是，叫大笔能干细活，小笔干不了大活。刀锋开膛，刀背掏肚，手腕一转，刀尖就从两侧把鱼腮剜出来了。
鱼的生命体征一般到这个时候就算真的没有了，不过过程时间很短，最多不超过一两分钟，从人道主义给个痛快来讲，技术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