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逃》“逃亡是一门艺术” /一点点长(2)

绵密的亲吻落在身体各处，我失神地望向天花板。穿过他的低喘我好像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停了，我们也停了。说实话此时我真想抽上一只事后烟来驱赶令人不适的潮湿粘腻。我终于还是拉着他沉沦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乐于踏入我的深渊，我也不在乎，只看到他眼中的欲望与迷恋我便心满意足了，我似乎向来是这样一个故作清高的冷心人。
我用眼神雕刻着他身上的肌肉纹理，意识有些涣散，我突然很想哭，好像要穿越回去再经历些什么才能解释此刻无厘头的无限悲哀。
随即靠在他肩头，没有那些浓烈辛辣的情欲，我们此刻竟像一对恋人，在暴雨中相拥，无声地呐喊着什么，许是因为我无稽的算计，许是因为我自认崩塌的前半生，或者是因为我灵魂深处烙着的原罪。
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些画时，我就开始策划着他的人生走向。没错，是他的人生。我热衷于像个差劲的导演一样编排他人的未来。
至于自己的人生，我却像是个亡命徒，假装直面各种破事努力在困难模式中生存，实则满不在乎，甚至对生命毫不敬畏，总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勉强过着看似潇洒的生活。

他的画给我一种不能言说的共鸣，那些画面诡异如幻境，却极像我眼中的世界。捆绑 挣脱 溺水 呐喊 …很多场景，让我锁定了他，决定让他成为那个被我驯服的小王子。
“要加入我这场缄默的末日狂欢吗”
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天台，我日后常常想起那一幕。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他脸上泪痕还在，眼眶很红，像刚哭过，站在楼顶的边缘，身体很薄，像摇摇欲坠的叶子，发着抖。手在腿边无力地抓着裤子，右脚往后颇有警告的意味。
“要一起吗” 我几乎要笑出声，他幼稚的声音和话语 连带着布有伤痕的脸，马不停蹄地走进我心里，走进我混沌的脑海。
总之后来我救下了他，姑且称之为“救”吧。我引诱着他说出那些不堪的回忆，努力找他的痛苦与我重合的部分，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假期，当成我生锈人生中的调剂。
我主动走进他的生命线，那些悲伤在我看来似乎有些冗长了，他却从未了解过我，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好奇，挫败在我们的交往中被越放越大。
在外人眼里我们应是一对可笑的情侣吧，一个被校园霸凌的窝囊废和一个常年缩在角落毫无生气的小透明。我总吐着烟圈问他：“要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