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の路，歸の路(11)

而现在他想换个路牌了。
就算顺着他来的路再走回去也没关系，走一步摔一跤也没关系。
他想让他的小姑娘得到幸福。
不是昨天的饱饭，也不是今天的温暖被褥。他的小姑娘总该遇到值得托付的人，一个温柔得这片大地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温柔的人。
他不想类比，也不想说自己会类比。但如果终有一天——他是说如果，身体健康的孩子和身上长石头的孩子能一起奔跑在原野上欢笑，他们手牵着手穿过金色的麦田，仰望苍蓝天空下掠过的飞鸟。
——他想看那样的场景，很想。
“哎，特蕾西娅。”
于是他第一次叫出王女的名字，“叫我名字吧，别叫我Dr.■■了，显老。”
然后在特蕾西娅惊诧的目光下，他从容地、缓缓地说道：
“呃，那什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也许都要叨扰你了……总之还请多多关照。”
尾声
天边是如火般的红色，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叼着一支燃尽的烟头站在甲板上，目光望向遥远的彼方。
“现在呢？你找到你的归宿了吗？”
女子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不回头，只是单单答道：

“不知道。”
女子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再度开口时语气里夹杂些无奈：
“唉，你这人，还真是不坦率。早知道就给你道选择题，直接填有或者没有该多好。”
“那我可以给你答成道满分大题。”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我啊，一直以来都漫无目的，只是向前走着。但是你知道的，「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所以只是个普通人的我自然也会感到迷茫……”
“所以呢？”
女子棒读式地追问。他也不急，讲故事似的慢悠悠叙述着：
“有人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她们教我别一个人瞎晃了。我来时候的路是很长，长到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了。但她们带我从另一条路走回去——于是我也就跟着她们走啦。”
“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那可算是跑题了。”女子噗嗤一笑，“你到底也没说你的归宿在哪儿啊。”
“真是的，你就算了，我还不知道我自己么。”他无奈道，“我是棋手。我总有预感，未来某一天我会把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搬上棋盘。你见过总是大笔赢钱的赌博师居有定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