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鸳鸯(3)

生惊曰：“何故？”
“私自下凡。”
“受刑多久？”
 “地上一年，天上一日。于天界只四十日矣。”
“只？”生不再言语，急往星河。金甲者逐之，“君仍须殿前听封。”生鹰飞不止，随口答道“知矣。”飞奔途中髭须遮目，急止，变少年貌，再疾驰去。
至星河，见仙桎梏加身，欲解之。仙初诧，后别脸不见，无领情之意。生急释之，历述前故，始信，仙即破颜而笑。
 二仙执手缓行，立于殿。
 帝曰：“天界律例：神仙不可有情。霞仙妄动凡心，汝又故犯之，何也？”
生：“此律恐违道乎？”
 帝：“合乎道矣。若仙有情，必派系林立，家族势众，则黎民利减，是以无情，方可秉公行事。汝既为仙，当为苍生舍情。”
 生：“人间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臣曰：‘吾妻不妻，何以妻天下？’亲人不爱，何奢爱世人。况以律使仙无情，果无情乎？”
 帝：“初为仙，情难灭。岁月久，则无情矣。”
 生：“非吾所愿。仙若无情，只规矩之化身耳。世道更替，规矩跟之慢，则不公遍生。”

 帝：“朕历千百劫，有情无情俱用之，唯无情尚公正。”
 生默然，后决然曰：“既如此，臣愿以毕生功德换臣等二人贬为凡，共老之。”视霞仙，仙笑曰：“嫁君随君。”
帝问二人曰：“已决？”
同声道：“然。”遂准之。
合欢树下，一束冠者故作略窘态，语白衣如云者：“可为汝夫耶？”女故作默然，生故作转身，女脱口而出道：求之不得。二人大笑不止。
后生一子一女，寿终同寝。子、女依父之言立碑，碑曰：
考 妣
小 大
心 胆
书 仙
生 女
是夜，子、女俱梦之父母化为鸳鸯，共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