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鸳鸯(2)

藏悲强颜，复寻转世。因前事之鉴，此次避而远之，未及长，断不相见。及束发，复居其邻，然不言语，唯常过其门。生时见之，曰：“甚美，当娶之。” 传于耳，窃喜，朝夕梳妆，候其娶。未久，复结发。期年后，仙尽述二世，生大恸。生誓曰：今世汝转世，吾守之。仙即展颜而笑。
未几，天不遂人愿，生染重疾，将殁。仙转仙力于生，凄凄道：来生见。语毕，瞬老而亡。
女婴甫生，生即下聘礼，立约十六年后前来相娶。居无事，赴科举，连中三元。盖仙力之由，貌愈俊，文愈斐。公主甚慕，帝作媒，遂成驸马。后日夜寻欢作乐，似忘故约。十六载转瞬逝，生欲郊猎，一女挡于前，“故约已至，请君守之。”生皱眉，疑道：“何约？”女柳眉倒竖道：“婚约。”生下马讥道：“家禽亦想攀龙附凤？”女切齿道：“昔何故聘？”生嘲道：“戏耳。”女觉受奇辱，抽刀斫之，生顿血流如注。仙力见主，不引自返。随之返，记忆复苏，仙忿气不已，再见负心人黑发瞬雪，白脸生皱，于血泊中奄奄一息。仙哀叹一声，径直返天，毫不回顾。众见此变，疑驸马精怪之属，退而远逝，独留生一人，故无人闻生之呢喃：

“犹记之，卿飞云之下，晖映面如霞。何其幸哉，有卿相伴。
犹记之，卿独守空房几十载，整整待吾一生。何其怜哉，孤影逡巡。
犹记之，十六载前卿初生，吾意气发，欲博富贵，誓要高头大马、八抬大轿以娶卿，奈何造化弄人，竟成驸马，实无颜见卿。凡十六载，夜夜苦思，终有所悟：仙、人有别。纵今世结为连理，吾少卿渐老，恐不少闲言碎语，何堪忍哉？卿本天仙，何受岁月苦？何受人间辱？若仙力返卿，又惧卿再孤一世，故以此法激卿。唉，且归去，人间不值得。”
言毕，尽余力扭侧为仰，眺其飞升之姿，白袖若云舞，宛如初见。生穷目至失，乃亡。
再世为人，日夜耕读。偶有游玩之心，则觉旁有鬼神相照，未敢丝毫懈也。赴科举，高中为官。生兴修水利，经世济民，故而步步高升。旦有贪懒之心，则鬼神之觉复现，是以生兢业不休，功德渐满。一夜，一金甲者入其梦，云奉帝诏，封其文曲星。既成仙，始悟相照之鬼神乃前世之执念也——成仙寻妻，后数世记忆俱苏。
生问曰：“霞仙何在？”
“于星河受雷电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