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奇传说吞毁】THE snowman(13)

十，
“那么，检查完毕，祝您好梦。”例行检查过后，兰德斯伸手拉下床头灯的开关，一手提着手电一手拎被子，腋下夹着枕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阁楼的木门。
咯吱……咯吱……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晃晃悠悠地远去，最后归于平静。夜晚并不寂静，依稀可以听见迟迟不肯收摊的主人们相互打趣的玩笑，少不了那酒馆里开怀畅饮的酒鬼们爽利的笑声。
……
“好久不见了，Fany。”他——姑且如此称呼——站在灯火中央，朝着这边用力挥手，“你还在流浪吗？”
明亮的花灯在他背后交相闪烁，法纳斯努力地眯眼，试图看清藏在光芒后的青年。
“请不要这样称呼我的名字。”他选择这样面对那个陌生的身影，潜意识里那是一只需要全力束缚的顽劣幼犬，然而莫名的悸动却拉着他这条牵引绳挣脱规则的束缚，与卑劣的优雅共舞。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哈哈，难不成每次见面都要隆重地行礼觐见？我亲爱的‘君主大人’。”
“……叫我全名。”
“了解，法纳斯先生！”
……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如果是想去辛德的话，我有办法，要不要试试看？”

“不必。”
“又在揣测我有什么目的？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想的太多，这不是报答您老的不杀之恩嘛——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
“就当是给我个报恩的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法纳斯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虽然明明知道面前的青年不像是这种实诚人，但总归有个向导行走起来也方便。
在最终计划前丢掉好了。
法纳斯有这个自信。
……
咚——
蓦地一声沉重的闷响惊起休眠中的仿生人，法纳斯猛得直起上身，皮肤表面浮起一层汗珠。冷却液还有这种排出方式？
脑海中无缘无故地浮现这句话，他套上长靴，踏着旋转的楼梯来到下层的盥洗室。接了些冰水拍在脸上，法纳斯透过玻璃凝视镜中的自己。
仿佛又看见了身后喧腾的炮火与硝烟。
那张完全相同的面庞上是冷冰冰的神色，满脸风尘，染血的长剑在身前竖起，环绕在身侧的是紫黑色的电光纵横。
空中湛蓝色的光点飞舞，剑光每每划过，都是一个个身影接连不断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