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黑潮】沉默的矿山(7)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循环一遍遍一遍遍，就算思维再僵化也难免印刻在视网膜上！只要一个凝神，只要片刻关注，那些被大脑拼命屏蔽的回忆就一股脑涌上来——他甚至产生一种违和感，那一团团令人作呕的墨囊，竟然真的出自妹妹的手吗？
那个只想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人吗？
那个唱腔温雅清脆，双手纤弱无力的人吗？
“霆霓解放！”
那一刻，四周化为一片黑白，繁杂的色彩聚于己身，泼洒的颜料晕染霓裳。这是牢不可破的源石技艺，足以阻挡内心的谴责，还有代雨石的源石技艺。
“锦一……？”
“啊？！”妹妹的声音让他愣了愣神。那些不大真切的记忆顿时连接上现实的因果，那些类似素描的画面也涂抹上色。他缓了口气，指了指地上惊魂未定的年轻人。“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哥哥……为什么？”
代雨石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说……他说他只是个借宿的失业演员，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越往后说，代锦一的声音也愈发微弱，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哥哥……”尤其，妹妹的眼神已经多出几分担忧。“哥哥，真的吗？你真的心软了？”

“雨石……对不起……”
“哥哥……”
代雨石摸向自己的面颊，她的手指熟练地沿着那道伤疤滑过整个左脸。这个动作她早已对着镜子重复了成百上千遍。
“哥哥……我一直在想，教母大人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她让我们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什么……那个人，那些年轻人做错什么了吗……没有，他们什么也没做错。我们就是坏人吗？不，我们也不是……”
“咳咳——”说着，她忽然咳嗽起来，嘴唇随之开裂，唇逢间肉眼可见的泛起血丝。
“雨石，没事吧？！先喝点水！”
“这让我又想起我们在‘红标’的生活！”她一把将水杯推开。“不是‘我’，哥哥，是‘我们’！那时你总不让我动手，什么脏活都想扛着自己做！但杀人的时候难道我没在看吗？！为什么，哥哥？为什么现在你心软了？！”
“……雨石，我……”妹妹倾尽情感的嗓音让他无意再做任何掩饰。直面内心，说出那难以启齿的缘由。“……我从没有一口气杀这么多人……”
“哈？！”听到这个，代雨石的半边嘴角抽搐着翘了起来。
“是的，雨石。就算是以前，每杀一个人我都要反思……杀了他是为了什么？是非杀不可还是我本可以放过……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