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触犯》——序章(2)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一道身影从承重梁后窜出。飘散的白烟中，依稀能见到一个个模糊的金属身躯，在一抹略显黯淡的蓝色闪过之后，轰然倒地。
“哐啷”，“哐啷”
一阵强风呼啸而过，白烟席卷着碎石，飘散在这沦为废墟的城镇之中。一道身形伫立在众多失去了行动能力，漫无目的地挣扎着金属步足的感染体之间。银芒闪烁，右手熟练地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握着合金匕首紧走几步上前。看也不看面前的感染体那只微微发烫的电子眼，而是粗暴地在逻辑中枢斩开一个深深的十字，塞进去一个漆黑的小球。
手指轻轻抚过刀刃上的崩口，那人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轻捷地一甩，将匕首收入挂在腰际的刀鞘，发出“嚓”的一声轻响。不顾还在挣扎的感染体，那人背对着还有零星火光飘摇的街道，渐行渐远。
“嘀，嘀，嘀——”
一声嗡鸣，只见先前那只感染体的挣扎动作顿时戛然而止。白光乍现，感染体顿时透出不正常的红炽。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金属碎片四处溅射，没入周围的感染体的躯干中。
“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声响起，烂漫的金属零件将空气划出道道白痕，深深地扎入断壁残垣之中。漫天火光照耀在灰蓝交错的风衣上，交织出耀眼的紫色长河。滚滚热浪吹动着少年那金黄的鬓发，冷峻的面容毫无波澜。细看，那双深邃的瞳孔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幽幽蓝光。

少年停下脚步，轻轻垂下头。柔顺的金色刘海遮住了眼帘。轻轻呢喃一句：
“死吧，渣滓。”
少年迈开大步，不再去管身后那在废弃之城中，热烈绽放着的，凄美又灿烂的礼花。
日暮西垂。阳光透过灰暗的云层，给荒芜已久的城市染上了一层微微流转着、转瞬即逝的柔和。空空荡荡的街道上，不见任何生物的痕迹。然而，充斥在城市角角落落的、隐约可闻的金属碰撞声，说明这并不是一座空城。城市外围的某处，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愈发清晰。
在某个路口的拐角处，一块巨大灰败的广告牌斜斜地垂挂在地上，上面印着的某个明星肖像，早已斑驳不堪。
“啪”地一声，一只黑色皮靴十分不留情面地踏在明星肖像的右脸，又瞬间向前迈去。少年冲出拐角，在他身后数十米，紧紧跟着三四十只活蹦乱跳、形态各异的感染体，挥舞着大锤、机炮、同伴散落的金属肢体甚至服装店中摆放的人体模型，张牙舞爪地朝少年冲来。
跃过广告牌，少年双膝微屈，身体后倾。黑色皮靴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闷响。金属肌肉发力，少年堪堪稳住前冲的趋势，不管地面被磨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稳住下盘，少年急急回身，深蓝色的风衣划过一道残影，在风中作响。
左脚稳稳踏住广告牌，双眼直视穷追不舍的一众声势浩大的感染体。少年不在意那些想把他撕成碎片的猩红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