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马宋】 旧巷烟馆(4)

马嘉祺顺着楼梯缓缓走下，劣质的木梯吱呀吱呀地响，从这个角度恰好可见宋亚轩的背影，单薄得像在湖泊上打旋儿的落叶，风再大点就能吹散。
宋亚轩正埋头在纸上划些什么，马嘉祺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光柔软地萦绕在他们周边，看不见的粒子们层层叠叠，隔了多少光年。
直到宋亚轩长舒一口气，将白纸黑字高高举起嘴里轻哼起小调，马嘉祺才低咳几声饶有兴味：“算了多少钱啊，宋老板？”
宋亚轩僵住了，他脊背的线条绷直，几乎是立刻将那张黑字遍布的纸折叠，揣进兜中，而后回眸，酝酿好情绪，眼底却扬起千帆。
行云流水。
马嘉祺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过去的二十四年过得清淡颓废，无非是写诗，赏日落，抽烟喝酒醉黄昏，他这个人最清醒，也最荒唐。

可他无法直视宋亚轩的眼睛，他自惭形秽。
宋亚轩下意识的回避与疏离终于泄溃，他们明明只隔几米，仅仅几百厘米的距离，此刻却成了深不见底的银河，无意击中马嘉祺的心。
没有人开口，马嘉祺本想再调侃以掩饰尴尬，眼前却只剩宋亚轩那落叶般凋零的背影，突然无措，秋水涨潮的心疼涌过，结着愁绪，他匆忙逃出酒馆。
他们擦肩而过，马嘉祺喘不过气，宋亚轩眼底的失落洒下潭江，眸尾漾起潮红。
哪是在算帐，分明是……债单，他怎么敢，让马嘉祺看见。
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巧事，所谓最孤独的，最大相径庭的两人，竟在浮浮沉沉、以假乱真的时代里催生出爱情，二位本人却浑然不觉，只当是孽缘，词不达意。
如果让宋亚轩早些知道马嘉祺是诗人，而且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种浪漫主义诗人，这位连高中都没上完的小老板，说什么都不会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