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羊】《纽扣（三）》(3)

张昕的手撑在木桌上，手指上仍然佩戴者几年前她戴着的戒指，其中一两个看上去还更亮了。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直到咖啡机停止响动，那位咖啡店店长打好奶泡，在咖啡杯表面熟练地画着树叶。
许杨玉琢双手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放到桌上，再拉低口罩，小口的嘬着表面的浮沫。
张昕用毛巾擦了擦带着水珠的手，把毛巾放到一边。
“许杨玉琢。“
许杨玉琢抖了抖，放下杯子。
“原来你知道是我啊，早知道我就不装了，哈哈哈……“许杨玉琢揭下口罩，”你都不跟我说，怎么就自己跑广州来开咖啡店了……“
“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许杨玉琢眼角一酸。
什么我也知道的，这个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口。
总是这样，一直这样，真是太讨厌了。
“张昕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怎样了？”
许杨玉琢泪盈盈的抬头看向张昕的眼睛，别过头。
胸口不由自主地起伏，她需要强忍着委屈把揉碎的心思吞回去，不看向张昕，喝完这杯咖啡，付款，出门，最好是那种平静无声的出门，不然就会败露自己的不爽和难过。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就离开上海了？”
“我们本来可以一起商量，你要来广州，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来，而不是这样……”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又生气，你又不高兴，然后冷战？”
“又要我道歉？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这么憋屈，张昕！”
最后她的名字，几乎是许杨玉琢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喊出来的。
张昕沉默地站着，再扭过头，不看许杨玉琢。
许杨玉琢窝着脑袋，泪水滴在海盐芝士的泡沫上，融进咖啡。
她猛地喝了一口，来不及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