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科幻（?）】病人(5)

一个人迈步走向了三姐。从被子里粗暴地抽出她的手，用针管抽了什么出来尔后又换出另一只针管，向里面注射了什么。
三姐仍呆滞地看着，表情似笑非笑。
两个人，三个人……如同机器一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两群人，三群人……如同野兽一般举行着狂欢的狩猎。
“再让我抽一次，快……”
“你给我滚开，你明明抽了三次了！”
“不行不行，这点哪够啊……”
“咳！”一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这场宴会——三姐头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角渗出的液体打湿了衣襟。
“请你们停手吧……”
这声音甚至没有盖过房间中的呼吸声。
“很快就会恢复的吧？”一个人小声问道。
“是啊……”另一个人小声回复到。
“是的，会恢复的……是的，会恢复的！”
肯定的答复声越来越大，昭示着狂欢的继续。
看着那些人如同一匹匹饥饿的，永远都喂不饱的狼一般，我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到。
过去，我觉得我是如此的巨大，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现在，我发现他们才是鲲鹏，我只是浮游而已。
三姐逐渐没了声音——终是在无尽的折磨中闭上了眼睛。
三姐消失了。我转过头去，大姐二姐也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只剩下无尽的死寂和面面相觑的人群。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终于，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没有人能囚禁得了它。
雨开始了它最后的谢幕演出。
雨自由了，山川，湖泊，小溪也自由了。
狂风大作，拔起钢筋变为自己的铁齿铜牙，尽情地撕咬着一切，把高耸入云的楼推入深渊，把抱头鼠窜的人们丢进天空；雨也舞着，划破空气，自由地冲向地心，又重新飞入深空，卷成了水龙卷，四处嬉戏着。
潮涌起，波涛是脊梁，潮水便成为双手，那巨大的古怪唱着晦涩难懂的音符，闲庭信步地带来了无尽的毁灭与灾荒。
它抬起来手，如顽童一般肆意地摧毁着一切。它是毁灭者，又是创造者；他带来了死亡与毁灭，又带来了生命与重生。
我认出了那古怪，乞求它带我离开，但那古怪却挥了挥手，用那低沉的声音唱到：
“我不能带你走，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我可以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