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科幻（?）】病人(4)

不是说三姐要静养吗？
我正疑惑着，却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透过人群向医院门口望去——是大姐和二姐。
二姐没什么变化，仍是穿着那件旧衣服，不过比起前日褪色的更严重，显得更病怏怏的了。大姐的脸色也没好到那去，眼中看不见一丝亮光。从前大姐那灵光的眼眸早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
大姐仍是保留着家里不成文的规矩：与二姐穿同样的衬衣，与三姐穿相同的外套，只不过现在大姐身上的外套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嗯？天怎么黑了？”
现在明明还是正午。
我抬头望向远处，高楼刺入了云层，划破了天空：闪电从宇宙中劫掠而来，雷鸣从云殿上滚落下来。
是我的错觉吗？三姐好像再叫我……三姐好像又要哭了。
“跟我来吧，孩子，”大姐平静着说到，眼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时间到了，三妹……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悲伤并未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而是顺着我的身体，大地，高楼蔓延，爬上了天空，汇成一朵乌云。
下雨了。
终

大姐抱着我走进了医院。
曾经，在三姐身上才能感受到的独特感觉，现在在大姐身上也感觉得到：广阔，无垠，无所不在又虚无缥缈。但现在，那感觉却在不断消散如烟海泡沫，现如今只剩下了如丝线一般在我的身上缠绵。
越向里走，灯光就越暗，人就越多。他们都提着一个箱子，或站，或提踵望着，有的直接不管地板的干净与否，席地而坐，把箱子里的东西撞得叮当乱响。
人们笑着，叫着，大声争论着我听不懂的话。
他们真的是来探病的吗？谁才是真正的病人？
大姐二姐默默地挤开人群，不停地向前走着。最终，一扇大门出现在了面前。
门紧锁着，门轴上锈迹肆意生长着，几乎都要长到木门板上。
突然从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如鸡血一般刺激着门外的人。他们麻利地从箱子中翻出了手套和面具，以及明晃晃的针管，站在门外焦急地跺着脚，隔着面具也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舔舐干燥嘴唇的声音。
终于，门被推开了。
奇怪，屋里只有三姐一人躺在病床上，是谁打开了门？
三姐就躺在那里，端庄肃穆；她用疲惫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好像看见了什么。但此时只有我知道——像阳光照不透乌云，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