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灰瞳之梦——灰瞳少年(2)

但我不能看他们。
又几次点击过去，脑子只剩嗡嗡鸣声，无力反抗，只得抬头。
一瞬间，毫不夸张就是一瞬间，所有人都痛苦倒地，悲鸣、喊骂、哀求充满这狭小的屋子。懊悔地低头，心里祈求人们的原谅，但这没有任何用。
许久，十来人互相搀扶着离开，数道铁门在刺耳摩擦声中快速关闭。突然两个机械臂伸出，一个强行掰开眼睛，另一个滴入不知名液体。
致命的疼痛，不等睁眼就迅速闭合的铁片，以及盖过机械手活动声音的惨叫，这简直就是酷刑！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直到疼痛全然消失，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声音。
日子像是复制粘贴，唯一的变化就是部分“受害者”开始带上不同的护目镜，能够直视数秒而不倒，一定是找到了隔绝这怪病的方法，因为我不相信那些凉热酸辣天天换的眼药会有效果。铁门开启的噪音越来越小，开始以为是环境变好，但少年的声音慢慢变小又猛地加大、眼药和电流的痛觉逐渐减小又突然加大力度、饭菜味道一天淡过一天直到没有饱腹感，这都说明是身体机能的降低——除了视力。

偶然一天，明明习惯这种生活却猛觉不甘，感觉这根本不是医疗，而是实验，就像折磨小白鼠一般。那天眼睛感到格外寒冷，同时伴随着一种反常的膨胀效果，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去。“受害者”的护目镜也像是没了，对视的一刹那就倒地不起。滴眼药的时候，甚至能清晰看到，滴口边缘在注视下消失少许，多滴入一些眼药。这固然难受，但惊喜更多——这怪病可以消除物质！好在那些人没有发现这一点，至少没有上门审问。
于是一个计划诞生了。
等到正好是药效加强和电流增大重合的一天，故技重施，一大滴眼药滴入，剧烈的痛使精神几乎崩坏，但不能停，摆出尝试挣脱的样子，引来电击，身体超负荷，无数痛苦记忆闪过，几乎降到冰点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要炸裂的感觉。立刻紧盯两边的铁片，头盔瞬间掉落，然后目标是监控，再是机械臂，消除审讯椅铁环时不慎抹去手脚部分皮肤，那种血肉暴露在空气的感觉并不好——不，是很好，现在就需要痛苦，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