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远山来客(4)

“我们以前见过吗？”立风突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你有‘以前’吗？”十辰于反问他，两颗该死的小黑曜石撞进立风的眼睛里，这使他失语。立风支起身子，但十辰于把头别了过去，眉头之间皱起一个川，立风看着他，这时的十辰于就像一尊不会活动的复活节石像，脸色也沉了下去。
立风肯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他多么善解人意，没有再追问下去。十辰于找了借口离开他的房间。窗外开始起风，猛烈的风声像某种弦乐器发出的声音，只不过立风无心欣赏。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地理位置了，也许是在北欧国家的某座山上，但为什么会遇见十辰于这个亚裔？可中国，中国有这样的地方吗？
“你从哪里来啊？”吃饭的时候立风问他，十辰于的筷子用的很熟练，他的确是中国人。
“湖北那边。”他加了一筷子白灼菜心，显然外国人不这么做菜。
“那这是哪里？”立风放下筷子，木质的棍子同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十辰于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家住哪里实在太怪了，立风悻悻地垂下头，猛扒了两口饭。十辰于重新拿了一个碗，替立风舀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好好喝哦，改天教我怎么做。”立风舔了舔嘴唇。

十辰于垂下头，羞赧地笑着，轻轻应了一声。
3、溏心蛋
立风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连余温也没留下。十辰于在楼下准备早餐，无非就是面包片夹生菜芝士火腿，立风平时也做三明治，而且只做这一种。不过十辰于还给他煎了鸡蛋热了牛奶，甚至切了水果。立风坐在餐桌边，两个手拿起叉子勺子敲了敲桌子，表示催促。
“怎么客人做饭，主人在一边催？”十辰于把三明治和煎蛋盘子沿着餐桌滑过去，盘子发出声音，然后稳稳停在立风面前。
“随便睡主人的床也不是好客人该做的事。”立风白了他一眼，芝士味很快冲进他的鼻腔，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发出牙齿之间发出喀嚓声。十辰于把煎锅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冷水把他的手指冻得透红，不过他没有在意。
“如果十点雪停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十辰于回身瞥了立风一眼，那人刚用叉子挑破他的溏心蛋，金黄的蛋液很快溢出来，立风瞪了十辰于一眼，他不想别人看到他嘬蛋黄的样子。
十辰于挑挑眉毛，顺从地转了回去，他拿起钢丝球把锅里食物的残渣统统拨进下水道；他面前正是一扇小窗子，屋外的天像鲜牛乳一样白而发亮，那是因为翻滚的云层覆盖在天上，不过云层很薄了，天光朦朦胧胧，他笃信雪就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