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送奶工（刀，女指）(2)

她慢慢地骑着车，独行在这漆黑的、无边的、寒冷的冬夜里，就像她小时候见到的送奶工一样——更准确地说是和她听过的故事里的圣诞老人一样。不过嘛……圣诞老人是假的，但是她可是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存在着——或许明天就会变成“存在过”，不过，那样也不坏——的人……
她打了个寒噤，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了，同时也加快了速度。路边帕拉蒂斯派来的的“警察”正在巡逻，看到她走在大街上先是一愣，然后对她敬了个礼，她只是装作没看见，又把速度加快了一些，继续往前骑行。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东城区，她又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把东西放下，然后默默地消失在风雪中……
然而再理想的情况也会有意外。她在给一家人送东西的时候没想到那家还有人在客厅里，于是当她放好东西在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把步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她用她的蓝色眼睛看着枪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呢？说自己不是小偷？拜托，都这个点了，你说自己不是小偷鬼信呢？说自己是总督？也许可以，但是确定不会把人家吓跑吗？说自己是闲逛的？有这个点出来闲逛的吗……
最终，她选择了沉默，叹了口气，闭上了她的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原来是送牛奶的啊……快进来吧，别冻坏了……唉，这总督也是……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在这种鬼天气还出来送牛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房主竟然没有给她一枪让她永远睡在雪地上，反而骂起了总督——尽管也是在骂她——的残忍，她不由得偷偷地苦笑起来，一半是出于没有睡在雪地上——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庆幸，另一半是出于听到对她的辱骂和没能逃离这个充满痛苦与绝望的世界的苦涩。

“……我这里还有几单，牛奶都要凉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她最终克服了自己的生理本能，向着寒夜迈出了脚步，只留下听到她的——也是经常在电视上发表演讲的总督的——嗓音的屋主原地凌乱。
就这样，她花了很长时间——从下午三点到凌晨六点——把所有的牛奶送到了这座城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的家门口，然后回到了她的总督府的卧室，脱掉那件沾满雪的大衣，看向双人床。
不出她所料，那张双人床还是空空荡荡的，甚至连被褥也是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感到有点失望，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就好像她没能看到原本期待看到的某些东西或某个人一样……
她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然后连窗帘也不拉就和衣躺了下来，拉上被子，无声地抽泣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反正她就是鼻子酸酸的，那就哭一场吧……哭一场就能更快的睡着了……
这样想着，她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