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这是我的战争(15)

我于心不忍地扭过头，听着博士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着深靛。最终，是凯尔希医生揪着深靛的耳朵回到了桌前，结束了这场既不正式，也不严肃的报告。
博士看着灰暗下去的屏幕，竟也发出一声轻叹，像是要摆脱什么似的拍拍双腿，站了起来。接着，回身看向立在一旁担任书记的菲林干员，目光如炬。
“...最后一次临时联络结束，任务完成，我们准备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会去往海嗣最终防线的遗址，同年和泥岩她们汇合。”
“通知基地里的其他干员，按照安排，收拾实验资料，回收部分实验器材，处理痕迹。”
“最重要的事项依然不变...小心为上，不要流血。”
目光追随着书记和调香师女士的背影消失在门的边沿，博士有些疲惫地将抬起的手臂垂到身侧，背对我开口了：“把消息带给安全屋的同伴，他会知道如何处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个离别的晚上，到底有多少人...接受了所谓的秘密任务？”我面对着他背起的双手，问出了那个从见面开始就困扰着我的问题。
“全部...罗德岛的全部干员。”
“直到今天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得到的，都是一些在末世中看似荒谬的命令。”
“但是，他们都义无反顾地去做了——像你一样。”
“这里，也要结束了...”
我看着博士有些佝偻的背影，有一刻，竟也觉得它是如此普通，普通到能和任何人重叠在一起。
在文明的废墟里，我开始期待太阳再次升上天空。
“老师...这是？”青年一边在臂弯里吃力地举着一包印着罗德岛图标的沉重袋子，一边看向我的脸。
“能让土地上重新长出野草的东西。”
“真的？！”他的个头因为营养不良而远远矮于在灾难发生前他的同龄人。因此，他昂着头，努力地向着高处挤出一个惊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