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 天方春秋传 其四(2)

——虽说只是徒劳。
以灵质存在于抚子花号的众领航员们，无一不是旧时代的灵能高手，合力之下，要将一个垂死的灵魂保全于残破的躯体，甚至送入新的空白身体，都不是难事——就好比他们已经开始了对这个男人的救治一样。
但要凭空创造出某人记忆中的谁人，以男人脑海里一点模糊的、不定的印象，就实在不足以帮领航员们做到完美了。
这个“完美”甚至无关灵魂，而是说哪怕一具相似的空壳也做不到。
所以，领航员们考虑到了一种在旧时代里常见的，用以弥补失去幼子痛苦，又有益于社会的做法即“收养”。
【愿另一朵灿烂的花，能在他的手中绽放，为他剩余的人生带来希望......】
【话虽如此，我们又要去哪里找“另一朵灿烂的花”呢？】
除了在希望别人清楚明白的做出“自己的选择”时，领航员们是很少说出真正的疑问句的。
因为大多数交换信息可以解决的疑惑，在他们而言都是一瞬间可以解决的事。
所以，领航员们问向自身的话，通常都只代表着内部的不同意见——这一次的情况，也不例外。
对抚子花号而言，想要培养出和地上同胞一样的种族，只是重启一下本就蓄势待发的生产线的事。

可是，在现如今他们之中就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将这个孩子交付给男人，显然是比重新培育更合理的做法。
【那是最初的生者，也是最初的亡者】
首席的低喃声中，领航员们以某种宗教式的虔诚，将议论的中心，即那个孩子闪耀的灵魂，团团围住。
【收养这种事情，当然是已经存在的孩子更有优先权。】
最初庇护了这个灵魂的母亲，此时也是最支持她，要她重新拥有享受阳光雨露的那一个。许多拥护这一提议的领航员们，也纷纷随着她的发言而出声。
但首席依然是反对风险的，他的意志被交由领航员之中，另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转达。
【我们之中有谁，是出生以前就浸润在澎湃的灵能中，被它温厚的滋养了四千年的？】
这位女士也许做过些文职工作，也因此很乐意用语言，而非无声的交流，来表达反对：
【这是极大的不可控风险，我们不能给落后的同胞送去一个麻烦——也许她动动哭闹的念头，就会撕碎一整条街的人和物呢？】
【灵能是智慧的力量，力量和约束力量的自觉并存——除非她有意那么做，否则不会的。】母亲的支持者中，有人提出了反驳的话。
而紧跟着他，更多意见被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