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候 无夜阑干(二)新闱旧念(原创)(2)

倏忽不觉五年时光，陈琳儿有闲之时，揣着雨儿的画卷和木刻细细地看，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去，看见久违的伊人在长亭相候。她看着，泪落成珠，请唤芳名，心痛如割。外要洒尽大家之风，撑起陈家门面，内却心里孤寒，无人可知。思念之苦，日日渐增，五年未改，生生磨着她残缺的灵魂。
这日，冬至时分。陈琳儿差人上街市置办物品。当地民俗，冬至有行开九祭的风俗。报答一年之喜事福运，再祈求福运能贯穿九九寒冬，隆冬时节全家安泰。开九而祭，则能保全九九善事。
陈家本无事可答谢，过去的一年纵使有几桩喜事，也是在这遭谤没落的时间之中，陈家冤案不平，永远无事可称喜。那监学的绝七想了一遭，却对陈琳儿说 : "公子，有一事相告，你看陈家之于京城其他隔绝，没落以来一直关门闭户，与外界的声音差的太远。昨天我已应亲王之邀，前去商讨国事，先皇方卒，外面戎族兵马蠢蠢欲动，我边境之地久久不能安宁。亲王之意，想请你出面见他，他要为陈家平反，同时有大任托付于你。万不能不去啊。

"外面的眼睛盯住陈家不放，尤其父亲死后，家族日衰，豺狼边咬定了这块肉不松口，势要将陈家搜刮夺尽。出门不便，学士可有计策防住他人眼目。"
"冬至将近，依我之见，不如领小队人马扮作上香报恩者到东山寺还愿，趁机与我的接应相会 他们将领你抄村道窄巷潜入亲王府后院，然后你就有面见亲王的机会了。之后靠你自己，我实在无法相助。劝公子抓住时机，让亲王相信陈家清白。"
北风吹雪正甚，骤一阵，便覆遍空野。陈琳儿雪中扮了市人模样，领着小队家丁踏雪上路 。布衣或达官，皆顶雪而行。上东山行祭礼是要诚意的大事，必须步行上山。陈琳儿一行却顾不得这些，驾马踏雪，飞奔而过，绝不停留。琳儿心中没有怕什么，唯独只有频频在梦中出现的父亲的面容，让她无法直视。她害怕父亲殷切期盼的目光，也害怕自己能力浅薄没法带领陈家走出困顿而让父亲伤心。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她还在前行着，向着也许渺茫的愿望，那份遥远的寄托。
东山寺前，女孩擎了三炷香，向佛首拜了三拜。迎着风雪，她口中有词，眼中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