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江湖(19)

“这是家主最后的命令，是我祁氏最后的尊严。”
自此之后，江湖不会再有第二个祁家。
“我明白了。”祁岁最后深深地望了那石像一眼，忽而垂眸，拉了拉郁清泷冰凉的指尖，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住后者的脖子，笑着地向酒婆婆告别道：“既然如此，婆婆，我们走了。”
郁清泷顿了顿，认命似的任他勾着。
他俩走了几步，听见酒婆婆在身后喊：“少主。”
那声音停了停，又响了起来，一直被风吹到祁岁的耳朵里。
“一路顺风。”
“你打算去哪里?”郁清泷在祁岁手心写。
手心痒痒的，祁岁垂眸看着郁清泷一笔一划的认真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下一秒就被打红了手。
祁岁装模作样地怪叫一声，笑道：“我自江湖逍遥，天地以为归宿。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实在是爽。”
郁清泷看了他一会儿，继续写：“不回去了?”
祁岁唇边笑意淡了些：“不回去了。”
他伸了个懒腰：“我在江湖中多转转，说不定还能帮你找找解药什么的。”
郁清泷轻轻写：“秦安说的，你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祁岁脸色一僵，抬头感慨道，“今天天色真好。”

这人是摆明了不想多谈。
郁清泷翻了个白眼，却听见他又道：“还记得我那首诗么？”
“断剑歃血去，陈骨碾为尘。”祁岁背了两句，又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看都没看就把我的纸条扔了。伤心。”
郁清泷在心里默念道：“竹竿小酒壶，江湖是此人。”
祁岁已经挑起了他挂着小酒壶的竹竿，头也不回地向他挥手道：“走了，来日再见！”
“来日再见。”郁清泷心道。
就像祁岁没法告诉他自己离开镇魂司的真相一样，他也再没有机会张口对那个人说，其实那天他捡回来了那个纸团，把它藏在了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