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0051】繁花之梦——花海(2)

“是这样。那人家里还赔了不少钱，一半给被推倒受伤的可怜鬼，一半赔给无故要洗车的卡车司机。”
“这种人，下地狱都嫌便宜了他。”
“是这样。”
“这雪怎么不化？”
“不化？我看看……确实，落在手心里好久和刚落下来时没有分别。”
“好雪！”
“好雪。”
“这雪花真是白，白得都有些发粉了。”
“会不会是沾了血，染上了红色。”
“天上落下来，哪儿有血给它沾。”
“倒也是。走吧，去那边的椅子上坐坐。”
“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站着干什么？有椅子为何不坐？”
“站着痛快啊，坐下太憋屈了。”
“那躺下，把身子抻展了，一样痛快。”
“躺下不行，躺下人就没样儿了。”
“你真是事多，那你就站着吧。”

“我原本就这么打算的。”
“你就一直站着，站到雪停吧。但是站着也没有用。”
“为什么？”
“你自己觉着呢？摸摸你的身上，活动活动你的膝盖，看看你的双手——站着没用的，坐下吧，该停啦。”
“……我一直是这样吗？”
“打我头回见你就是这样，不过你的面相才更是不忍卒读。还好现在没别人能看见你。”
“那意思是，事平了？”
“平了，坟都平了，家里房子也平了，人也散了。”
“那也好。这雪真大啊。”
“是这样，脚都快埋住了。你说得对，还是应该站起来走一走，一直坐着人要被没得看不见了。”
“月亮也圆。”
“是，还很亮。”
“这什么时候的事？”
“得是零几年。”
“原来我已经死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