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茶局》第一卷第四章：茶楼重逢结新友(3)

孟鹤堂自昨夜过后，心内便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莽撞。
直到今天礼部秦尚书亲自到家中见他，请他再次帮自己劝回又双叒叕离家出走的儿子，他才稍稍收敛了心绪。
果然如秦尚书所言：“犬子霄贤的心思只有鹤堂最为清楚，要找回这个傻孩子，只能回回都来麻烦鹤堂了。”
可谁知，刚刚找到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秦公子，还没来得及再把他劝回去，便又遇见了这个在自己心头眼底绕了一夜的乐师。
孟鹤堂不由自主再次失了分寸，急不可待的来与他相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支支吾吾的问道。
“周先生，在下…其实在下昨晚…不知在下日后可还能与先生…讨论音律？”
“不能。”李鹤东冷冷的接过了话。“他已经从王府卸任，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
周九良倒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离开了王府，决心远离刑部与王府的争斗，自然也要与朝廷中人划清界限。
但或许是因为眼前人满眼的愧疚感念，或许是昨夜共奏的默契和谐，孟鹤堂因王爷醉酒失礼迁罪于已的愧疚，他看得出来，却觉得大可不必。

王爷是王爷，世子是世子，孟鹤堂是孟鹤堂，君子不迁怒于人，周九良的清高也多半来自这些正人君子的心思。
但看着孟鹤堂听了李鹤东那句冷冰冰的拒绝后眼眶微红的样子，实在让人过意不去，周九良尽量放软了语气回应他。
“王府里规矩繁多，我这个性子本也不适应那里的差使。早些时候就想出来，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了。方才我朋友所说，并没有冒犯公子的意思。只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做乐师...”
听见这话，孟鹤堂瞬间愣了神：“先生的意思，是要另谋生计？”
周九良此言也并非全是敷衍，乐师在哪里不是任人取乐的下贱营生呢？即便是做了豪门王府家的乐师，也不过是一只可以被随意揉捏的牢笼金丝雀罢了。
“是啊，天下之大，行业众多，改行或许也是一桩幸事。”
向来喜欢凑热闹的秦家小公子伸长耳朵，只为听清他孟哥有了什么新八卦。不知不觉间，屁股下的凳子已经移到了孟哥的身边。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