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九辫儿】九久(2)

 唱旦的大概都长的清秀，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竟然还有些好看。恍惚了一下，杨将军才满口答应着匆匆离开。
 “真不知道就你那傻样怎就还有脸来找我。”
 “大概是你这的茶好喝极了。”
 年复年的，似乎是安稳下来，但又好像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班子换了孩子上场，张老板很久没有唱过整出的戏了，甘心操持着整个班子的起居。
 杨将军也问过几次，都被搪塞回来，不是人老了生了褶子，就是说让孩子去历练历练。
 历练就历练吧，正好不耽误去外头看看花。张老板撩起衣摆跨过那个水洼，昨日里下了雨，花花草草都被洗的很新。石桥已经很老了，缝隙里挤出不少绿苔来，看着倒也生机不少。
 张老板的大褂是新的，前些日子杨将军一起挑的料子，很温柔的蓝色，很衬他。
 就要到清明了，花开的正好，杨将军见张老板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偷偷折了枝花别在他耳边。
 “去，别闹。这像话么。”张老板被吓了一跳，训斥了一声倒也没取下来。
 杨老板看着有些怔愣，好半天才喃喃道出个好看，可花儿倒是会挑时机的掉下来。“你瞧，把花折下来过不久就死了。”张老板重新把花别在耳边。“我在北城置了块地，世道不定，早些准备总是好的。”
 “军饷充裕吗？我那还有些银子，你拿了和兄弟们吃顿好的，他们也都是孩子，正长身体别吃的太差。”
 “回去吧，杨将军。带你们兄弟过来，就别都那么严肃了，我今儿唱个定军山给你们听听。”

 “行，张老板不唱旦倒是少见。”
 如果说以老了来搪塞不唱戏的缘由，那这次还真算是刚刚好。张老板看着镜子里老了不止十岁的自己，叹了口气。
 “把牌子挂出去吧，说我今天唱老生。”
 城南这次交火听说比哪一次来的都要凶，杨将军一边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伤亡惨重。
 园子里起满坐满叫好一声盖过一声，窗户门打的大开，有心人会发现张老板每一次抬眼看向的似乎都是窗外。
 战事持续了好些日子，定军山唱了一遍又一遍，听客烦了，都说要换一出听，到了傍晚却还是那样。
 听说这次吃了败仗，城南尸横遍野没人顾的上收。
 今天据说是唱虞姬，园子的票早就空了，谁不知道张老板唱虞姬那是最好的。到了点，进了园子，却看见最好的位子做了个像是军官的人，又不是常见的那个小眼睛的随和将军，百姓嘀嘀咕咕但是大人物的世界他们那里管得到，只顾叫好就得了。
 越听越不对味，今天的虞姬葬了霸王才死去，到最后园子安安静静只有军官干巴巴的鼓掌。
 将军他只会打仗不懂戏，伶人也只知儿女情长不明家国大事。谁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唱戏的怎就身手比打仗的还要好上几分，没人想得通戏园子怎么会有枪火。
 只是到后来人们知道有个将军和一个长戏的老板非常亲近，甚至死了都被安置到一起，时隔九年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