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剑(2)

此时，此刻，此地，正是两人的决战。
小九按着剑，却不动。
“我让你一剑。”
老五听了只是笑笑，然后把剑猛地向前刺去，那剑势如下山猛虎，冲破风沙，似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剑已在身前，眼看小九就要丧生于剑下时，小九动了。他身体诡异地一折，蛇一般的从剑旁闪过。
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躲过了曾经的“天下第一剑”，铸剑山庄庄主柳问天的。
他躲过了柳问天的剑，然后抽身回砍向他的脖颈。
当时见证那场战斗的人说，柳问天没有回剑格挡。
他为什么不挡？难道他觉得只是比试，犯不着性命相搏？还是说他已选择放弃，为后辈出人头地？
又或者，他只是招式用老，回转不及？
总之一瞬间，曾经的“天下第一剑”身首异处，颈中的鲜血喷涌着。
当年的小九向众人抱拳。
“今日九某赢了柳庄主，现在，九某便是天下第一剑了。”
他豪迈的嗓音中满是自信与得意，他也确实有资格自信与得意。
众人于是叫好。未来十余年间，这一战将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此刻便是这个传说的起点。
提到小九，又怎能不想起这一战！
小九这样闪过老五的剑，抽身，回砍。然而老五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击，飞快地矮了身子，就地一滚，堪堪躲过。

老五起身，不见狼狈之色，脸上是俞战愈勇的斗志。
两人又斗作一团。
过了一柱香。
突然，小九剑势一顿，然后九道剑光像九条白龙飞扑向老五。那剑光虚虚实实，难辨真假，稍有不慎便将成为小九剑下的亡魂。
曾经小九击败六臂琴魔时，使的便是这招。
传说六臂琴魔弹琴时似有六只手，那凄厉而阴冷的琴音不仅能伤人肌肤，更能扰人心神。轻者是口吐白沫，昏迷倒地；重者甚至会堕入魔障，心魔徒生，在混乱中引剑自尽。
他的琴也是由精钢特制，无比坚硬，无比锐利，那些妄图近身来战胜琴魔的人，无一不死在琴下。
没多少人敢见证那场战斗，声音比刀剑更无法把握分寸，被波及已是毫无疑问。
最后，只有五位武功高强的人站了出来。据他们讲述，琴魔一开始便用了心魔之音，他面对小九丝毫不敢大意。五人不在比斗，只是抵抗琴音便已觉勉强，更何况在与琴魔决斗的小九。
几个回合因痛苦而漫长得像是几个时辰。最后人们只见小九按剑一顿，然后九道白光一闪，琴声便停了，仅留下有些许余音在耳旁嗡嗡作响。
还有琴魔，他已仰面倒在地上，额头上插着柄剑。
小九的剑。
这一战异常艰苦，战后小九卧病三月才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