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感：（三）嗅觉(2)

其实周子舒的衣服也都是温客行洗，味道应该并没什么不同，但周子舒就是闻得出。
这大概得益于温客行的头发，温客行经常洗他那一头长发，每次都要加许多香料，美其名曰在床上让阿絮闻着高兴就顺着他了，为此周子舒没少跟他拌嘴。
温客行在他手心写：梳头。
周子舒这才记起，自己还披散着头发。
他的手轻轻摁住了温客行抬起来想抱他的双臂，只是牵着，跟他回了屋里。
温客行手上的梳子熟练地在他长发之间游走，周子舒居然觉得极其舒服。他印象里温客行给他梳头的次数不少，四季山庄那段时间他手没有养好，一直都是温客行给他梳头扎发，但那时候温客行还有点笨手笨脚，不是发髻扎歪了就是手忙脚乱扯得他头发生疼。
几个月不见，不仅是做饭，温客行梳头的手艺倒也长进了不少。
一根簪子插进他挽好的头发，周子舒伸手摸，是熟悉的触手生温的白玉质地，熟悉的云纹，他的手放在簪子上，又被另一只手覆住。
周子舒的手指抚着上面的云纹，笑说：就为了这个东西，大半个江湖都折在里面。

温客行的手松了松，又覆上来，翻过他的手掌，写：再送你一个新的，这个丢了吧，也不好看。
傻子，那是你爹娘的东西，说丢就丢？
周子舒想着，却没说出口，这一句话里可是含了温客行一辈子的伤心事。
他说：瞒了我那么多回，不打算领罚？罚你把这东西赔给我，我给你拿着，再不准收回去。
周子舒感觉背上一沉，是温客行趴在他背上了，呼吸之间流淌的热气在他耳旁打转，那人发上的香味随着温热的气味水纹一样扩散开来，最后浅浅推进他的鼻腔，周子舒闻得出，分明和外面的花香是一样的，而且少了混杂的潮气，泥土味和草味，他好像只看得见满树繁花。
他又想起那句“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温客行都给他一树繁花。
他坐在那里，等温客行给他拧了毛巾擦了脸，把他领到饭桌上，端上熬好的汤。
其实周子舒自己什么都能做，他凭借计算脚步和对这间房的印象就可以一个人完美地落座，循着食物香，他便大致可以拿着勺子自己喝汤了。
但他没有，他由着温客行一口口把汤和食物送到他嘴里。他知道，温客行现在定是有许多话要说，偏偏他还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