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琳生贺】真外星人发病文学(2)

变故发生时就带来了震颤，一种名为“梦”的产物悄然如同邪祟般生长，在口耳相传中扭曲模糊，增长畸变，如同魔幻的怪物。
梦被描述成为异样，它出现在最深沉的夜里，连星环的光芒都不能够照见。最先做梦的乞灵人们再不能忍受夜晚的黑暗了，他们受到夜的光如同受着黑的针刺，他们不安，他们惶恐，他们再也无法平静，惊惧着入睡，又在一片扭曲怪异的模糊中醒来，汗水浸满全身，尖叫凝结在喉间，而嗓音已经嘶哑如野兽。
在不到一个纪的时间里，所有的乞灵人就都患上了这种病症，乞灵人无尽的生命再不是一种幸运，转而成为一种永世的桎梏和折磨。
恐惧入睡的乞灵人开始恐惧黑夜，他们恳求永远沐浴在熋霊的光芒下而不必去面对无垠的黑暗和无际的痛苦，他们在每个午夜痛哭失声，成为模糊邪神塑像的献祭。一些乞灵人声称自己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梦的样子，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星环没有熋霊，在漂泊的痛苦中独自绝望，咀嚼万古，一边身陷浩瀚如同蝼蚁，一边又背负沉重如同吞咽罪孽。

我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是北邻人，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北邻座边缘的一个荒芜的星球上遇到了我的第一个听众，在我讲完后他默不作声，半晌回神，感慨说乞灵人的寿命何其可幸，在他的家乡，北邻人的性命长度连与我们做比的资格都没有。
我当时想向他讲述那种凝结的梦魇所蕴含的可怖与绝望，但最终作罢，在短暂的同行后转去寻找下一个听众。
如今，我的前几批听众大概沉入死地已有数纪，但我仍未寻找到任何稀释恐怖的解方。 在很久之前不知多少个纪的时间里，乞灵人背弃了星环，甚至远离了赐予力量的熋霊，转而前往无数个星球求医，但所到的每一处的居民，都以为我们幸福无比，说与漫长的寿命做比，任何所谓的噩梦都不值一提。
我知道他们也是有梦的，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梦境，繁多鲜艳如同花朵糖果，就算偶有泛着墓土味道的噩梦，也不过是浩瀚星海中的一粟，转头就能够忘掉，就能接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