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见闻录（四）黑暗下的众生·中(3)

顿时，整个牢房响起幸灾乐祸的大笑，那人正欲发作站起，反倒是过于气急一个屁股蹲又坐了回去，到头来把他也给气笑了。
小布丁虽不知大伙为何忽地放笑，但他也跟着笑。我看着他如此快活，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此时此境，得过且过，能笑即福，人间偷生真乐趣，何必缠怨凡俗中，就不去想些烦心事了吧。
刚刚与自己讲和，回过神来，便听见有人惊恐喊叫，看见小布丁笑着笑着口喷鲜血，栽倒在地。
那一瞬间，终于想起从前我和插秧大爷的对话——
“小伙子，听我这过来人的一句劝，不用想着能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得了这个病，能偷摸着活得长久一些都是有福气，要知道，多少时候，你不招惹灾祸，它也会找上你。‘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还好，好歹你还能被人注意到。就怕有一天，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中，那才憋屈啊！”

从前我不太懂，现在我悟了。
（二）一人二面
之前说过，我们这间牢房里唯一一个愿意照料重症患者的人就是布拉什奇。而自打小布丁病情加重后，他要照料的人除了整天要死要活的胖子，就又多了一位。不过，对于小布丁，自告奋勇要照料看护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比起浑身恶臭的胖子，更多人情愿去同情照顾一个幼童。
大概是因为有其他人的不时照顾，布拉什奇对小布丁的看护不太上心。加之胖子重病已有月余，而小布丁“只不过”方才体表结晶，两相比较之下孰轻孰重自然清楚。这是布拉什奇在面对高个子询问时给出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