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飞鸟》博肖/微刀/短篇（第二章）(3)

我被堵的没有办法，啾啾的朝他们借道，一只又一只的鸽子从我身旁穿过，我仿佛看见了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
我终于来到了那座教堂，穿过了小门，去追寻我的人类。
教堂内灯火辉煌，我看到那祭台上，燃着千余支大蜡烛，用鲜花间隔着，馥郁的香气从圣堂门内喷出，好似海潮的旋涡。
这座新近镀金的小教堂仄狭已极，但是非常华贵。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类，在教堂中央，双手合十，双眸轻阖，虔诚祷告，漫天烛光金辉将他的眉眼轮廓印的极尽温柔神圣，就像个神明。
他是我的神明，我想。
可是，神明却像是个被尘世遗弃的人，双手捧着自己破碎的灵魂，要用基督耶稣的圣语，去粘结那些梦中云散的幻象。
我用着最后的力气，终于回到了属于我的肩膀。
我小心翼翼的站立，担心惊扰我的神明。
神明闭着眼睛，但我却能看见那对宝石的熠熠光辉。

我汲取着他的气息恢复力量。
钟声已经湮歇，时间放佛停滞。
时钟，在教堂里栖息，沉静地嗑着时辰。（——顾城《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
他就是我的时间。
宏伟的教堂，华贵的，神光通明的门里走出一个人类，他走进黑夜，空中翎羽四散，人类身上的光慢慢在黑暗中湮灭。
人类结束了祷告。
是时，夜沉的连教堂的尖顶只剩个模糊黑影，他大概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祷告者。
路边行人散尽，迎着夜风，他一步一步的走在街道的石阶上，教堂在他身后，我站在他的肩头，替他驱赶着那些凑过来的鸽子。
走开，看什么看，这人类是我的！
白鸽惊奇的看着那只发光的白鸟，察觉到白鸟的不悦，才渐渐散去。
光明的背面是黑暗。
漆黑的街道，乱糟糟的垃圾桶，苍蝇在夜色中行动，黑猫悄然越过，眼里是猎手的光，肮脏的下水道，四处逃窜的老鼠，还有那隐于黑暗中，肮脏卑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