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冬日之恋(4)

老猎人的心头一软，扣扳机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
藏区流传着一句老幼皆知的俗语：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鼠，都是通人性的。此时藏羚羊给他下跪自然是求他饶命了。他是个猎手，不被藏羚羊的怜悯打动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双眼一闭，扳机在手指下一动，枪声响起，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眼里的两行泪迹也清晰地留着。那天，老猎人没有像往日那样当即将获猎的藏羚羊开宰、扒皮。他的眼前老是浮现着给他跪拜的那只藏羚羊。他有些跷蹊，藏羚羊为什么要下跪？这是他几十年狩猎生涯中惟一见到的一次情景。夜里躺在地铺上他久久难以入眠，双手一直颤抖着……次日，老猎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那只藏羚羊开膛扒皮，他的手仍在颤抖。腹腔在刀刃下打开了，他吃惊得叫出了声，手中的屠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在藏羚羊的子宫里，静静卧着一只小羚羊，它已经成型，自然是死了。
这时候，老猎人才明白为什么藏羚羊的身体肥肥壮壮，也才明白为什么要弯下笨重的身子为自己下跪：它是求猎人留下自己孩子的一条命呀！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动物在内，都是神圣的。老猎人的开膛破肚半途而停。当天，他没有出猎，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将那只藏羚羊连同它没有出世的孩子掩埋了。同时埋掉的还有他的杈子枪……。从此，这个老猎人在藏北草原上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下落。

故事说完了，我看着天空，想起网络上说西藏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我伸手的那一刻，我似乎可以清晰地体会到天空的重量，那份轻盈。又回想起唐哥的故事，我开始感到沉重，被老人的行为感动到了，正在我胡思乱思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唐哥似乎知道他是谁，高高挥了挥手，大声说着藏语，不一会那个人跑过来，唐哥拉过他向我们介绍：“这个是我们保护区最小的管理员，是上海人，来这里五年了，叫韩玉岑。”
他有点黑，应该是被太阳晒得，有点腼腆的笑着，应该不太爱说话吧，简单说了几句，就把唐哥叫过去，说起了保护区里的事。我趁这个机会，好好打量了他，高高的，瘦瘦的，有着康藏男人没有的柔和面容。他们聊了一会，唐哥有事要去，韩玉岑带着我们继续寻找藏羚羊，但似乎老天在和我们作对，或者藏羚羊在和我们作对，苦苦寻觅许久，并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藏羚羊，我们兴致泱泱地回到管理员中心，这里不大，甚至可以说有点小9个学生加2个老师还有原本的4名管理员，怎么看都无法挤入这个小房子，于是老师提议留一个人在这，剩下的住宾馆，所有人都想去宾馆，毕竟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但是，我作为随行唯一一个大一新生，毫无反抗的留了下来。
看着他们坐在车上，绝尘而去，我站在小小的房子前，有一种想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