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五卷 #梦归南亭 第七章 谋(6)

但今日不同，当言和迈入前厅的时候，有一人却已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满脸的胡渣，发丝凌乱的摆在眉眼之间，很明显他就是在等言和，因为当察觉到言和走近，原本木然的脸上有了一点变化，但仍旧一言不发。
“将军……”言和见状率先开了腔。
乐正龙牙一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但似乎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否定了，因此只剩手空挥着。
“将军还记得为何要从军？”言和突然抛出一问。
“……重要吗？”这句话似乎触及了龙牙的心底。
“一开始是为氏族吧，毕竟乐正氏的司乐之位，一直具有争议。”言和继续道，“但后来，即使发觉中计了，将军仍旧没有脱下戎装，可见那成了将军的信仰。”
“计……”龙牙的眼神变得有些闪躲，“我不知道你指什么…？”

“将军不傻，突厥早就灭了快要百年，当年究竟哪来的残党？而吐蕃王子无端遇袭……那可是圣人亲临的皇家猎场。”言和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下去了，一次尚可算是巧合，接连两次便是有鬼了。如果这么多年龙牙没想明白，今时今日也该心如明镜了。
“那不正好？有我，天下大乱，没我……家国太平。”龙牙使劲揉着自己额前的碎发，“每次出征，我跟我的将士们都会把那当最后一次，因此才能破敌无数。因为之于敌人，大唐和大唐的子民，值得我们付出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将军，江山是不会自己思考的。唯有历代明君，才可保千秋万代，”言和沉吟道，“如今的人民，正身在水深火热中。你必须，负起原本就该是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击退外敌，所以看出什么所谓的端倪又如何？我，便是绝不允许，那蛮夷的铁蹄践踏我唐的疆域！”乐正龙牙一字一顿的反驳道，“我不擅挟势弄权那一套，更不屑，与你这种只会满嘴说教，但无实绩之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