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嘉晚饭】(9)

他打着电话，在近乎无人的车厢里商讨着他的工作。
“不不不，戒指抵押给我也不行，风信子石真的不值钱。”
人偶师这种奇怪的职业在谈论钱这个东西时候其实也和上班族一样嘛，向晚想。
“便当，便当有需要的吗？两位饿了么？”
那个乘务员长得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她完全可以作为女团成员出道。
她以一副自信的姿态推着餐车，就像是走在属于自己的秀场上一样。那个人偶师挪开了电话伸了下手让乘务员给他倒一杯饮料，他一口气喝完了这杯饮料然后抛下手机站起身来去往了卫生间。
推车缓缓地从隔世行驶过来然后离开，那女人趾高气昂的态度和人偶师耷拉脸的样子就像是耀武扬威的将军旁站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少帝一样。
滑轮的声音催人入眠，嘉然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是以极大声的声音咕咕叫了起来。
那个腹内饿着的家伙以自嘲的语气开了口，或许她意识到了，或许她没意识到，向晚的轻慢之心正在不断滋生。

“晚晚，我肚子好饿哦。”
理所当然地脸上没化妆，光滑细致的肌肤令人联想到婴儿，嘉然的皮肤就是这样的好，嘉然的侧脸在她的面前。
她居然升起了一种嫉妒心。
“那就吃饭啊？”她的语气越发轻慢，甚至感到有些百无聊赖。她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对这样一个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敬畏。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可以吃吗？”然然的手指已经抵住了嘴唇，她的声音越来越高。
无明的憎火升了起来，那是一种崩塌亦或者是什么，向晚说，“当然可以吃咯，想吃就吃吧。”
“嗯。”嘉然说，“那我一会去吃。”
嘉然起身去上了一下卫生间，向晚将自己靠进沙发里面，享受着那种平静，思索着自己对她的崇拜究竟从何而生。
明明是不正确的，明明原先还在憧憬，但巴别塔的崩溃就在一瞬之间，尽管那种事无助于填补她胸中的空洞，但是现在除此以外她什么也不想做，现在翻脸吗？现在不去吗？还是质问她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