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银博】火烧云（五）(3)

此前，我的一生并无意义。
就算你不属于我，只要你还在就好。
——就很好很好。
说完他好像就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银灰的手，不肯松开。
银灰轻声说：“ ‘——天空似乎暗了下来，要下雪了——’ ”轻的像是不忍的叹息。
他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源石冰晶，轻轻地将它放在博士的掌心上，然后动作小心地将博士的手指合了起来。
博士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基本上已经确定成功了。头像被锁链捆住，后脑一翕一合地剧痛着。胃像针扎，手脚像灌了铅。
他活动活动手脚，忍俊不禁地想道这可真是一个部位一个疼法。他看看桌子上被装置保护着的药物结晶，感叹着它的瑰丽。
他一个人能做出来的药也治愈不了多少人，只能整个样本让罗德岛研究去了。
他无所谓地伸着懒腰，像没事人一样。他根据药的体积估算着自己还剩几天能活，发现确确实实是时日无多了。
转化的装置绑在他身上，最后的这些日子条件已经不是很严苛了。他想了想，准备离开这里。银灰最近很少来看他，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
对银灰来说，目睹他的消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吧。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心爱的人或物在眼前消失，就和博士只要想到银灰看着他的表情就会感到心痛类似。

而且，他该死在荒野上，就像他来时一样。
——轻飘飘，混乱无序又空无一物。
他小心地拿起源石冰晶，将它作为自己仅剩的小小私心和最后的旅行中的唯一伴侣——他是不敢过于贪心的。
他扯下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然后他轻轻地、细细地吻了吻油墨，仿佛笔尾的羽毛拂过纸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他颤抖着，小臂的肌肉近乎痉挛。
他看着那张纸很久很久，温柔的、挣扎的。
久到风雪都先他一步离开。
最后他的身影还是没入了一望无际的白里，走向他心中的归宿，蹒跚的步态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说着什么。话音微不可闻。
“幸会，我的盟友。”
他迈出一步。
“久违，我的霞光。”
接着又迈出一步。
“永别，我的爱人。”
他再也没有犹豫，尽管寒风将他脸上的水痕化为兵戈刺进了皮肤。
没过多久银灰就到了那个房间，却只发现了一张纸。
他在开门前脸上带着些犹豫，低着头，就像是某个学生即将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虽然他还不准备坦白自己隔一段时间就会缺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