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浮者(4)

促使不能办公的警察们又雪上加霜，失去一次突如其来的假期而维持无聊的秩序——的争论。音乐伴着争论声同样换了好几轮，颇有风情，抢了西城“世界公园”的风头，气得那里罢工好几天，直到某一天终于修好。
老警察搬回来似乎觉得很难受，在悠长的走廊上走着，他看看他的手表，时针、秒针，又看看窗外，觉得时间越来越混乱。属于日出的时间，现在已是黄昏。一天又过去了，他揉揉肩回到岗位上。
“老前辈呀，您不休息吗？”附近一个年轻的辅警正要下班，调侃道。
“我身体很好，还能继续我的工作。年轻人嘛，歇息一会。”老警察笑着说。
年轻人为他鼓劲，然后道别了。

现在办公室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想去关两盏不用的灯。走着，又看看窗外的日出，把灯全部熄灭了。
医生粗略地把三个死在同一天的人的死因分别写下文件：父亲因为熬夜与烟酒引起的心脏病在约日出时突然倒地，最终夺命的是烟头引起的火灾。在这天半夜，女孩便在自己房间的窗沿上吊自杀——因为父亲酒后不断的家暴。火灾烧断了绳子，她的尸体掉在了街上，脖子的勒痕更多是平时留下的痕迹。而那位老警察带病工作牺牲在岗位上，理应葬到全城最好的公墓去。
黄昏之下，女孩的老师抚摸着一盏蓝光台灯和一本神话书——女孩的遗物——站在并不高的墓碑前悲痛得涕泗横流。老警察就葬在不远，比他稍年轻的家属轻握着一只快了十二小时的手表，又想到自己赶回来时正是十二小时前的日出，在墓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