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感：（二）味觉(3)

周子舒把帕子接过来，在唇上沾了两下，笑了，说：老温，你的厨艺有长进。
温客行急切地把他的手拉过去，写：你尝出来了？周子舒点了一下头。
他明显感觉拉着他的那双手突然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一手握着他，另一手在他手心写：你等下，我去给你拿点别的来。
老温？
还没等周子舒拽住他，他已经跑了出去，周子舒只摸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袖口。
周子舒叹了口气，本不用这么麻烦，他昨天刚醒，今天还没什么胃口，拿什么他也吃不多。
过了一会，他的手被展开，温客行开始在他手上报菜名：山药羊肉粥，鲫鱼豆腐汤，菌子鸡汤，牛乳鸡蛋糕，云吞细面，桃花酥，桂花甜酒。
周子舒一个字一个字辨别，时间长了不免有些烦躁，直到温客行在他手心点了一下表示没有了，他才长舒一口气，突然手心又补了几个字：都是温的。
这么多东西……他说：老温，你什么时候做的。
温客行没有回答，只是写：尝尝。
周子舒也没有追问，只刚应了一声，一勺粥就送进嘴里。
雨天本来是泛着丝丝绵绵的凉意的，也不冷，只是平白让人觉得不痛快，现在一勺热粥下来，还有羊肉温补的鲜味，和着淡淡的葱姜咸香，食道到胃再到五脏六腑，都是暖的。

他问：老温，这么多菜，剩余的怎么办？温客行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写：成岭。
周子舒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便宜徒弟别的不知道，给他师叔扫尾可太有用了。
他伸手去找，温客行好像知道他要找什么似的，周子舒一摸，那一小坛桂花酒就被推到了手边。
他拿起坛子，灌下一口，这酒和他以前为了刺激已经失去的味觉的酒不一样，完全不烈，这样大一口喝下去，也不会烧得嗓子生疼，仿佛只是一碗桂花糖水，借了一点酒香。
很久没有尝过酒味了，这点香周子舒也觉得很满足，这时帕子重新贴到他脸上，是温客行帮他擦掉唇边残留的酒液。
温热的酒在他舌上流淌过，有甜味，有酒香，有温度，还有人给他擦嘴，周子舒这下才觉得，他活了过来，他原来还是活生生的人。
他得寸进尺地想，明天，明天能不能让他闻闻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这样急切地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