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约会(2)

好。
那就这样，晚上见。她说完，挂断了电话，只剩下提示音的“嘟嘟”声。
他放下手机，看看挂钟，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能留给他准备约会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他忽然有点后悔，不该就这么答应。说起看电影，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看，比和她一起看电影要轻松愉快的多。要不就取消掉约会，自己去看电影吧，他想，随即这一想法就被毙掉了。既然答应了，还是去做比较好。
他和她是在一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第一印象都不错，于是就陆续又见了几次面，顺理成章地确定了关系。但他说不上自己哪里喜欢她，也许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有个伴大概总是要好过没有伴的，他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她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有个伴总要好过没有伴。爱情这种东西在他俩之间是否真的存在，他说不准，在她那里或许同样也没有定论。与她的约会，倒更像是某种义务劳动，但即便如此，他对晚上的约会仍或多或少抱有一丝期待。
他又打了个哈欠，脑子昏昏沉沉的，昨晚的加班让他疲惫不堪。真不愿意加班啊，可这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工作，没有办法。他抓起堆在床上的衣服，从一条裤子里掏出一包还没抽完的香烟，他抽出一支，点燃，淡蓝色的烟雾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抽完这支烟，他多少清醒了一些，随即把剩下的一小截烟头扔进床头柜上的一个空纸杯，又随手抓起一罐还没喝完的啤酒浇了进去，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像是一只猫在炭火上撒尿。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赶紧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施工的噪音瞬间大了几十个分贝。
说起来，在床上抽烟好像挺危险的，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他照照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一如既往——无精打采的死鱼眼上布着少许血丝，鸟窝一样乱蓬蓬的头发，胡子拉碴的下巴，浑身上下透出一种颓废的气息，完全可以直接拉去给字典里的“垃圾”一词做注解。如果穿上白背心和大裤衩，趿拉着拖鞋，再摇把小蒲扇，想要无缝融入街头巷尾那些吃饱了闲着没事瞎晃悠时不时还要偷看两眼美女的中年大叔群体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叹了口气，刷刷牙洗洗脸，看上去精神了一些，他又照照镜子，觉得为了晚上的约会，自己应该刮刮胡子。
他拿起剃须刀，用水冲了冲刀片。虽然他也有电动剃须刀，但他仍喜欢自己动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亲手把胡子刮干净有一种莫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