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13 留在我身边 【其他】(7)

那边黑中介还在絮叨，字母A抬起护目镜凝视那张朝气蓬勃的照片，表情凝重。
“不，”他终于放下手机，出言反驳，“想法是错了，但切入点是对的。尚修杰搞不太能看明白自己的取向，这一点肯定与高朗有关系。”
“怎么就有关系了？”
“他长得帅。”
“……”黑中介差点没背过气去，猛地提起一口气，烦躁地拍打着喇叭：“到底是谁看不明白自己的去向！”
“但也就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吧。”
黑中介：“……这就是你一直找不到帮手的原因吧。”
话题终于回到重点，黑中介问，如果高朗真是警察怎么办。字母A说如果是，那就让高朗亲口把这个事实告诉尚修杰。黑中介听出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退出尚修杰的这一单，心知劝不来，无奈地叹气。
“嘶啊！”字母A突然痛呼一声，黑中介忙问如何。
“没事，”放下钻头，字母A捧着血淋淋的双手，脚下踢着迸溅开来的金属碎片，咬牙忍过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任务完成，先挂了啊，我要去医院了。”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硬生生被再次扯裂的伤口依旧疼得字母A弯腰直跺脚。

用受伤较轻的左手把手机揣起，绕到宽大的楼梯间正门，字母A正欲顺着墙角拐弯，一抬头，吓傻了眼。
他下意识一提气，一声惊呼张了嘴却没喊出声。
黑暗记忆里决绝洁白的身影与此刻现实中的人形重合。天台边缘，正站着一个女孩。
“你开枪吧，”记忆里那个人回过头来，对他平静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开枪吧，拿走你的钱，去过点像样的日子。”她苍白瘦弱的脸庞上一双亮到烫人的泪眼，身后是压抑低垂的漆黑夜幕、波涛汹涌的深邃大海。
“什么是……”
天台上的女孩听到响动，回过神来。
“同学！”字母A举起双手，竭尽所能放平声音安抚对面激动的女孩：“你先别动。”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多问一句就错过了时机，那人到底等不得了，自己纵身跳了下去，而他只来得及奔过去扒在船舷。夜色中只看到滔滔汪洋。潮水退去，渐渐平淡下来的海面很无所谓地倒映着斑斓月光。怎么能这样，字母A那时头一遭想到，你不能这么平静。
在吞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之后。
“你先别激动。”他顾不得簌簌淌血的伤口，一边观察着女孩的反应，一边从口袋里抽出左手，压低重心走着曲线一点点向对方靠近。

“我是个杀手，我不在乎。”他是对尚修杰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