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八章 似是而非（小七篇）(3)

“七爷？”门口的小马仔看着梁兴站了很久，疑惑地走了上来，轻声喊道。
梁兴回过头，脸上神情冷漠，很快又笑着道：“阿万，你去打听打听顾三爷...在兴和堂里走的是哪个规矩？”
“是。”阿万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梁兴又喊了一声，交代道：“注意，探听清楚，那时候兴和堂里都有谁在？”
“是。”
梁兴站在门口，又一会儿，看着街上的灯火明明灭灭，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七...”孟锦川从里边走出来，本来想喊七哥，可是总觉得怪怪的，要是喊叔，那不是平白比江云乔那个疯丫头矮了一辈？他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地道：“七爷，你能不能先给我找间屋子睡，然后再站在这发呆，我实在是困得很。”
梁兴听到孟锦川的声音，转过身来，再听得这话，心想着还真是个不经事的小少爷，笑着道：“不好意思，怠慢了孟少爷，这就给您安排房间。对了，孟少爷，饿了吗？要不要安排宵夜？”
听到宵夜两个字，孟锦川脑中立马浮起之前被硬塞进去的那一口五味俱全的宵夜，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他脸色难看地急忙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我没什么胃口，就是想睡觉。”
“好的，孟少爷，您这边走。”梁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孟锦川略微激烈的反对，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引着人往里走。

银月隐没在夜空里，漆黑的街道上安静了不少，这时候，大多数都沉浸在梦乡中。
顾屹安从梦里惊醒，他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额上是细细密密的冷汗。他抿着唇，睁着眼看着房梁，右腹部的伤口一阵一阵地抽痛，纵然是躺着没有动，也能感受到伤口的隐隐作痛。
“怎么醒了？”张远辉捧着药碗进来，浓郁的药味顿时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他走了过来，伸手搭上顾屹安的额头，额上冰凉凉的。
张远辉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掀开顾屹安的衣服，看了看包扎着严严实实的伤口，没有渗出血来。他才呼出一口气，道：“血看来是彻底止住了，好在你底子不错，没有起高热。好好歇个个把月，伤口基本就会恢复的。”
顾屹安转过头，勉强笑了笑，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张远辉将药捧过来，试了试温度，回道：“三更了，你醒了也好，刚好喝药。”
顾屹安吃力地想起身，张远辉急忙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坐起来，随后将药碗递了过去。或许是先前失血过多，顾屹安的手脚有些乏力，他接过药碗的时候，差点没捧上，还是张远辉眼疾手快地扶住。
顾屹安也不在意，就着张远辉扶着的药碗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入胃里，他只觉得有点恶心。张远辉不知从哪里变出的松子糖，塞了一颗给顾屹安，没好气地道：“要是让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顾屹安吃不得苦药，可是要笑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