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三十六）(3)

“不下了！天色这么亮，应该积雪了！来，我们起床吃点东西，然后堆雪人去！”周九良欢快的时候说话是高扬的少年音。
“好！”孟鹤堂也兴奋了起来，身子挺挺就要坐起来。周九良按住他说：“等一下，我给你拿衣服！别冻着了！”
孟鹤堂才想起来自己片缕未沾，又想起深夜两人的纵情，瞬间两颊飞红，裹紧被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周九良抱了衣服放在孟鹤堂面前，自己麻利地穿完就来帮他。他的心情特别好，仿佛回到了为一件小事就可以开心的童年时代。
一开堂屋门，周九良愣住了。雪没有积起来，他失落极了。
孟鹤堂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安慰他说：“没事的，冬天才刚刚开始，以后下雪的日子多着呢！昨天雨那么大，天不够冷，雪不容易积住呢！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就想今天和你堆雪人！！我……怕……”后一句话，周九良小声含糊嘟囔的。他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每一秒的幸福都像偷来的，可是他不敢多说什么。
孟鹤堂过来抱住他， 笑着逗他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等再来一场雪，我们堆一院子雪人，不把自己冻僵不回屋，好不好？呐，我现在饿了，周先生能给点儿吃的吗？”？

“我去做饭！我去做饭！”周九良打起精神，搂着他往厨房走。
一锅热汤面吃得两人脸上红扑扑的，孟鹤堂扯东扯西地找话题，两人不时笑一笑，周九良的心情稍好一些了。
过了两天，出太阳了，孟鹤堂感觉天挺暖和，就求着周九良带他去剪剪头发。
周九良爽快地答应了，正好他们也需要添些食物，所以他给孟鹤堂包裹严实，骑车带他去了小镇上。
镇子就一条长街，卖菜的随意蹲在路两边，人来人往，倒是热闹。他们先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和食物，大包小包挂在了车子上，才手拉手去理发。
一溜铺面老旧又简单，镇上只有一家理发店，在街的中间，小小的，门匾还是毛笔写的。推门进去，屋子里有暖暖的火炉，只有两个椅子，不过工具装备倒是齐全，也很干净，还有一丝丝洗发水的香味。屋角挂着台黑白的电视机，正在播广告。一位戴着老花镜的爷爷目光从电视上移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周九良说了句“理发”，就帮孟鹤堂脱掉外套，爷爷拉着他的手去洗头，边走边问要剪多长，剪什么样，孟鹤堂一一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