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三十六）(2)

“你害怕吗？我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周九良半认真半紧张，手捏住了孟鹤堂的两腮，故意用了点力气。
“可是你从我还是个陌生人的时候就对我那么好，所以我不害怕！你是个不冷的杀手！像老片子里那个里昂！我一点都不害怕！”孟鹤堂空空的眼睛黑漆漆的，可是眼睛和嘴角弯成的弧度那么美。他就那么单纯信任地幸福着，这幸福灼烧着周九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苏的良心，疼到他窒息。
（…………小号随缘………）
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窗户那里透进来了橘色的光，是厚重的云层包裹的光，在寒冷里温柔着。
周九良听着怀里那个人起伏紊乱的喘息，微微笑着仰头望向窗外。忽然，他摇了摇孟鹤堂，惊喜地告诉他：“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孟鹤堂双眼放光，脸上红玉样的粉色更深了些。
周九良起身拉着孟鹤堂下了地，一手揽着他一手扯过床上两床被子裹住他们光溜溜的身子，抱着他来到窗前。
“刚刚开始下吧，雪不是很大，沙沙的，像白色的粉末。没有风了，那些雪沫落得好安静！”周九良低头看了眼侧着脸认真听他讲话的孟鹤堂，懊恼自己胸无点墨，描述不好眼前的景色。他眉毛耸了耸，眼睛簌然睁大，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把窗户打开，拉着孟鹤堂的手摞在自己胳膊上，“感觉到雪了吗？”

细细的雪沫落在热乎乎的皮肤上，哪里存得住？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水珠珠。可是孟鹤堂笑着告诉他：“我感觉到了，一棱一棱的，在我胳膊上滚来滚去，刺刺的，冰冰的，好舒服！”
此刻，周九良多么希望雪能下得大一些，他可以攒出个形状放在孟鹤堂的掌心。
“我们等着，等雪下大，等雪积厚，我给你堆个雪人，好不好？”
“嗯！”孟鹤堂甜笑着点头，胳膊翻过来，手指亲昵又主动地伸展到周九良的指缝间。周九良手指收紧着把他又圈进怀里，关了窗。
听雪也不是不可以，周九良紧紧抱着孟鹤堂，闭上眼睛，和他一起迎接他们的第一场雪。站在窗前一个鼓鼓的被子包，只露出两个倚在一起的小脑袋，可爱极了。
第二天，生物钟没敌过疲惫和全身心的放松。周九良他们睡到了临近中午。等周九良嗯哼着用力伸个懒腰醒来时，窗外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忍不住架着胳膊挡了挡。
孟鹤堂也醒了，眼睛肿肿的，头发乱蓬蓬的，可爱到周九良亲来亲去亲不够。
“九良，还在下雪吗？”孟鹤堂嗓子哑哑的，依在周九良热乎乎的怀里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