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未及之触，未定之约（普博向）(13)

怔怔的凝视着散开的雾气，博士深邃的视线固定在休眠仓之中久久没有移动。时间终究是在这台机器上留下了创痕，无损的外壳下是早已崩毁的程序。冰冷的金属舱泛着无情的寒光，内里杂乱闪烁的光幕好像某人将死前狂乱的遗言。
休眠仓中空无一物。
没有任何痕迹。
也没有她。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轻咳一声，博士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但那笑中是说不出的苦涩，道不尽的悲哀。悲凉的笑声回荡在着洁白不着外物的空间中久久不息，些许滴水声夹杂其中，微不可闻。
那是他的泪。
从进入这个空间的一刻开始，博士就知道他见不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他驱使着自己走完最后一步，直至见到真相，直至为自己编织的谎言被现实撕得粉碎，他才不甘不愿的承认这个该死的真相。
“……你知道吗？从开始我就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活着。”
感受着心底的那份空虚感，博士跪坐在地上低声说道，好像要跨越时间的隔阂，讲给那个不在此处的人。

“活下来的不该是我，你明明比我清楚这一点。”
脱下手套，博士将它远远的甩到房间的角落。边说着，他边将无名指上的指环摘下。对着明亮的灯光，他摩挲着指环上的名字，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还记得你最后说的话，”
“‘我们会在黑暗与星光装饰的文明尽头再次相见。’”
“看样子你食言了啊……”
依靠在仍没有褪去寒意的舱壁上，博士低头把玩着伴随自己跨越长久岁月的戒指。他疲惫的目光扫过她的名字，随后轻柔的在指环上落下一吻。像是为安睡的爱人送上的道别。
“我还记得为什么我们要给这里起名为罗德岛，只是因为你曾说我是你的赫利俄斯（Helios）**，而你还说想做我的克吕提厄（Clytie）**。”
“但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朵忠贞的向阳花，我只想你成为我的珀耳塞伊斯（Perseis）**。”
他思索着曾经的点滴，说着无人能理解的絮语。僵硬冰冷的声音一点一点柔和了下来，失去温度的身体在过去的回忆中从新焕发了生机。坚硬如铁的心在温润的血液下悸动软化，情不自禁的，他低声说：